伪装
“不过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你现在知道了。”
“就总是要死的。”
冰冷的声音,完美展现了苏利文先生平日那不可一世的淡漠与高傲。
随着他话音落下,安德烈发现自己全身动不了了。
眼里的惊恐被放大。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膨胀。
然后砰的一声,在刚被雨水洗净的空气中,化成了一片血色的雾。
如果安德烈现在还有心情想别的,那么他会后悔与恍然大悟。
原来平时他们在心里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
觉得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苏利文殿下不过是哥被贬的皇子在那故作姿态……。
这些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苏利文先生从来不是因为那个早已经空落的殿下头衔而高傲。
他浑身上下的淡漠与烦躁,来自于他俯视着他们,可以将他们轻易抹除的可怖实力。
毕竟谁会想要跟一个可以随意捏死的蚂蚁好好说话呢?
来自深渊的魔王、被教廷界定却忌惮的被放逐者、因犯下大错被驱逐至西境接受惩罚的罪人……
对于苏利文殿下的每一个评价都不是随便说说。
这意味着,苏利文从不只有那个该被人敬仰的殿下头衔。而是真切地不好招惹。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只是可惜,没有多少人有权限和能力,去深扒他那暴躁的外表下,潜藏的可怖与冷血。
他是个怪物。
……
刺鼻的血腥气很快就被夹杂的水汽的风吹得消弭一空。
苏利文先生身上纤尘不染,连衣服上的水意都干了。
停放马车的空地上一片干净,连个渣滓都没有。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除了那个姿态优雅地,怀抱着自己仆人的一位绅士。
这位绅士花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先打道回府。
于是他抱着温特走近马车,因为看到了威廉.格雷昏睡的状态皱了皱眉。
却终究还是抑制住了将他扔出去的冲动。
而是勉为其难地将温特同样放进了马车,不沾染他一丝一毫的地方里。
那嫌弃的眼神溢于言表。好像威廉.格雷是个什么不能够沾染的垃圾。
……
农场的大门,深受桑蒂斯子爵信任的侍卫长惊恐地看到,被交代本该从一个隐蔽通道离开的马车,堂而皇之地从大门里出来了。
马车上,苏利文先生用自己那精致又华贵的手杖撩开了窗帘。
他琥珀色的眼睛逡巡了一番为首的侍卫长的神色。却什么都没有说。
这让侍卫长轻轻松了口气。
只是……
就在马车驶离,侍卫长听到苏利文先生低沉悠然的声音。
“告诉桑蒂斯,最好祈祷自己将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得很干净。”
“否则,他会知道自己会付出什么代价的。”
…………
苏利文府上,一如既往地非常冷清且平静。
在主人没有应酬的日子,所有的仆人们都会按照吩咐,严格遵循主人的要求,有条不紊地完成自己的各项工作。
有如温特这样,平日拥有闲情逸致习惯的仆人,可能还会在工作的闲暇,去看一看映照着漂亮庄园的夕阳与霞影。
不会有人知道,整个西境,因为他们的主人引起了多大的震荡。
起因或许只是,前段时间被人千夫所指,被人狠狠嘲笑的。
那个被揭穿了谋取侯爵爵位意图,之后被贬为平民的安德烈子爵消失了。
几乎一.夜之间,西境的贵族们都开始人心惶惶。
毋庸置疑,他们这些年过得相当滋润。西境对于贵族过于宽泛自由的法律,让他们可以大肆地扩张土地,挖掘矿藏。
生产出来的粮食和铁器都是好东西。
以及赖于长袖善舞的安德烈子爵对各个领地的生意扩展,替他们找到大量的买家。
基本上西境所有的贵族都赚得盆满钵满。
而大部分的贵族将自己赚来的钱又重新投给了安德烈子爵。
有的人甚至不知道安德烈子爵做什么生意,只知道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从安德烈子爵那里领取到以他们的名义存放在各个金库里的黄金。
或者可以赚取更多黄金的,生意的份额。
可是,现在,安德烈子爵消失了。
是的消失了。甚至可以说,人间蒸发了。
就连他的桑蒂斯子爵,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已然闭门谢客,他们仔细追查才发现是由安德烈子爵在背后投资的各个金库。以及他们的生意份额。
现在,这些都成了泡沫。
大量的贵族一夕之间全部破产了。
他们这才后知后觉,这些年那位一直低调行事的安德烈子爵到底给他们编织了一个多大的金钱陷阱。
他们自以为的富贵,其实只是骗局。
毕竟,就连那些分给他们的户头都是虚构的。
安德烈给他们的,不过是那些他们平时用到的蝇头小利。
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