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连玉带着衙役到家的时候,院外围着不少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小声讨论这件事。
他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平时遇到衙役或者捕快,都要走远一点,深怕跟这些官字头的人打交道,一不小心把自个儿卷进去。
可连玉居然把衙役带家里来了!
他们又是有些惧怕,又忍不住议论。
周老汉周老妇周平和陈氏几人则因为怀着鬼胎,看见衙役来了没有往前靠,只是站在人群里,眼睛时不时地往连玉身上扫。
连玉看了一眼隐隐约约趴在周家院门那儿的周宁秀,对几个衙役道:“几位老爷,这就是我家。”
院门还维持着他去县衙之时大开的模样,几个衙役道:“走吧,进去看看。”
院子是镇上很常见的样式,进门之后就是一间三间的屋子,中间是堂屋,两边各有一个房间。
靠着右边墙壁,还后砌了一间矮一点的房子,当做做饭的灶房。
衙役们对连玉道:“连夫郎带我们进去瞧瞧吧。”
“好。”连玉走在前头,把他们带到遭窃最严重的左边的起居室。
几人一进去,就看到床铺,梳妆台,旁边放衣裳铺盖的柜子,全都被翻得一团乱,一些东西被扔在地上,沾满了灰尘。
这种情形,一看就是偷盗之人翻找值钱的物件导致的,在绝大多数的偷窃案中,案发之地几乎都跟这一模一样。
衙役又去其他屋子看了一圈,对连玉道:“最近时间燕子巷可有其他人家遭到偷窃?”
“没有,我和丈夫是四年前成亲之后才住进这处院子的,四年间从未听闻有小偷小摸之事。”
“那最近燕子巷可进过什么生面孔?”
“这个……我没有见过,但是不知道其他邻居有没有见过,”连玉露出迟疑之色,“毕竟燕子巷宽阔,或许从其他地方进来,没让我遇见也未可知。”
“屋内我们仔细看过,除了一些凌乱无比的脚印,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还需要再问一问昨天来此帮忙的人,再做定夺。”
这话,其实透露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要是在街坊邻居口中也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那这件事儿可能就只能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些,都在连玉的预料之中。
这么大个镇子,也不是没有人家被偷盗过,但除非当场人赃并获,或者偷盗之人在案发之地留下很明显的证据,这些案子几乎都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说来说去兴业镇只是个小地方,县衙里的衙役和捕快也没有太大的本事,只要不出惊天大案,他们一个月的俸禄银子照领,根本没必要把精力放在这些偷盗案上。
连玉点头,面上露出写“急色”,跟着衙役来到院外。
那些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一看到衙役,又要往后退,连玉连忙道:“叔叔伯伯大哥大嫂,你们别怕,几位老爷是想问你们几句话,问完话就没事儿了。”
“嗯,”衙役中的一人随手一指,竟然指到周老汉:“这个老汉,你家里连夫郎家进吗?昨天夜里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周老汉看起来十分镇定,脸上还有几分悲色:“回老爷,我是连玉的公公,就住在连玉家隔壁。”
“哦,”衙役有些诧异,“竟然是连夫郎的公公?”
衙役往旁边飘着经幡还有龙圈的院子看去,点了点头,“这么近,想来要是有什么动静,你们也能听清了。”
“老爷明鉴,昨天白天院子里进进出出都是人,我们又还要忙着操办丧事,实在无法分心注意到连氏的院子,至于晚上……”周老汉苦笑着道,“晚上先生也要念经,我们还要时不时地点香上香,一忙起来别说听到什么声音了,靠在凳子上都能眯着眼睛睡着。”
周老汉身形清瘦,又留着一把花白长须,看起来跟道观里的老道一样,让人不自觉地对他生出好感。
如今他刚丧子,满面哀泣,哪怕是衙役,也不怎么忍心继续盘问,至于周老妇,周平,陈氏几人,衙役也顺势跳过,询问其他人。
一连问了十几二十人,人人都说燕子巷最近既没有来什么生面孔,昨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几个衙役互相看了看道:“连夫郎,这个案件,怕是有些棘手,我看你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是啊,有这个院子在,就算那些身外之物没了,夫郎你带着孩子也能慢慢把日子过起来。”
衙役们这么一说,院子外围着的人们哗弟一下小声道,“我们燕子巷居然进了这么大一个贼,真是吓死人了!”
“那这么多东西都追不回来了?”
“肯定追不回来了,你没听来的衙役老爷说吗,很棘手,让连玉就这么算了。”
“我的天老爷,几百两银子呢,竟然就这么丢了!”
“是啊,这么多银子,怕是安小子这几年全部的身家了!”
然而听到衙役那些话的周老汉周老妇周平和陈氏他们却彻底放下了心,窃喜不已!
报官又怎么样,衙役来了又怎么样,他们还不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周老妇刚才还佝偻着的腰背都挺直起来,瞥了一眼连玉对衙役道:“老爷们,我家这儿夫郎年纪轻,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