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的清纯校花
夏季光线忽变。
上班前还算晴空万里,等时林换好制服,天地忽而阴沉,他静静凝视楼底倒退行走的路人,打起双闪的车灯,伸长手臂缓缓扣上柜门。
他常年劳作,指腹的茧磨人,微用力时能蹭得皮肤泛红。除去那张称得上攻击性的脸,不穿校服真看不出是高三生。
“时林,核对下,一个月零八天的工资都在这。”
经理探头,递来包裹严实的信封,见男生侧目借过,八卦心顿起:“你跟小金疙瘩哦不,小先生什么关系?”
“……”
人压根没搭理他。
“其实在你离开后没多久,带他走的那位给酒店管理层打了电话,追问你的名字,还要调取更衣室监控录像。”
“当然,更衣间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东西,据说上头不好直接回绝,把你抱小先生下楼的视频发过去了。”
经理低头沉思无果,索性转变了话题,开始打探时林今后去处。
“兼职结束,我记得高中怎么还有一两周开学,剩下这段时间你去哪?你家里……”
他欲言又止。
时林弹转锁扣,直到那可怜的物件绕着铁环跑了整整一个圈,转头露出不明意味的浅笑。
“好歹高三,复习几天。”
理由给得很充分。
如果不是常年霸榜年级第一,经理可能也就信了他鬼话。眼下人摆明了不愿说,关于此话题也便到此为止了。
等熬到九点,对外餐厅打烊,员工内部三三两两用餐时,忽然提及先前带执法记录仪的两位警官。
干酒店这行,闹事的、难缠的,形形色色的人都见全了,警官来调和却是头一次。
“没人惹事吧?”
“不知道啊没听见,连警鸣都没有响半声。诶,大娘你有印象吗?”
“我有印象早扒拉事去。”
“徐大娘个性咱们还不知道吗?”
被喊到的是位保洁,那天轮到她当值,人不轻不重翻了个白眼。可等她无意间抬头,瞥向坐在最边上的男生,还想大声争辩的嗓音顿时减弱,最后化为几声嘟囔了事。
有眼尖的人觉察,同样望过去,结果发现是时林,到嘴边的哄乱声咽下。
小餐厅空气一瞬间略显凝固。
对于这场讨论,时林连半个眼神未给,他收起手机起身,提起挂在椅背的包外走。直到旋转门发出吱呀响声,人背影消失在门后好长一段时间,房屋内那怪异沉默才渐渐消退。
雨水的潮凉比视野更先侵略感官。
晚班这段时间,竟下了雨,巷子里积了水,人走过去溅起一裤腿的泥。
酒店后门临近巷口,堆积如山的杂物挡去大半路,废纸箱浸泡在污水,烂成絮状化开。
“咻——”
条状车灯扫过墙壁,晃过阴影分开侧颜,显得他瞳孔深黑异常。
从繁华市区往北走上个把小时,看见永远坏半个灯的理发店后,沿小巷子进去,一直到头拐弯,会有长达近三公里的城中村。
在这座光鲜亮丽的城市背后,还有无数个像这样的杂乱无章建筑,一个个漆黑小窗口,如窥探深夜的眼睛。
时林重新抖起伞,防止屋檐滴落的浑浊雨水,校准脱离卡扣的伞骨,咔哒响动在寂静深夜传好远。
他的住处在临街楼单元的三楼,没有防盗门,空洞洞楼门正冲马路。偶尔刮风天,一楼得有半截楼梯都是各式各样的小广告。
“咣当!!”
还没行至三楼平台,酒瓶撞击护栏的动静如响雷,深绿弧状碎片一路滚出家门,砸在高时林两个台阶前。
动静算不得小,城中村住户又鱼龙混杂,几家灯盏亮起刹那伴随数声对祖宗的辱骂。
时林收起干裂掉漆的伞,站在通往三楼平台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凝视瘫软在门框的醉鬼。
一条街外的青年旅馆应该还在营业中,如果不愿起冲突,现在走不算晚。
男生压住呼吸转身,却还没行至半步,扒住门把的人影缓缓蠕动,凌乱发丝被楼风吹得偏移,露出猩红涣散的瞳孔。似乎发觉躲在暗处的时林,嘴巴咧得平直,冒出一口被烟酒浸透的黄牙。
“畜生还知道天黑回家,真不愧是你妈那个婊子生的贱种,整——日——整——夜都不见回家。”
他对瓶吹口酒,打了重重响嗝。
“滚、滚过来!”
时林未动,闭眼缓神,实在受不住楼道烟雾,反手拧开锁住的窗,试图换掉这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即便动作放到最轻,昏暗楼灯依旧暴露了他。
“嫌弃老子?有那个不知廉耻的娘们,生的杂种也敢嫌你老子?!”
时父一晃,也没看清怎么动作,空酒瓶碎裂半个身子,玻璃渣沿楼梯栏杆零落,剩余尖端与铁摩擦时的响动令人牙直酸。
时林悄悄捏住兜里的折叠刀,思考哪个角度能最大程度甩开刀刃,同时向后退了半步,脚跟抵住墙壁,好稳定住重心反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想摆脱我?做梦!!你这辈子都甭想远走高飞!我告诉你时林,你就跟你爹我一样!当成泥巴烂在这里!”
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