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et7
分别挂着一套真丝睡袍和长袖长裤的真丝睡衣。
都是雾蓝色的,看起来就舒适又高级。
另一侧透明抽屉里,还整齐叠放着新的内裤…
米久随手从中抽出一条,发现确实是自己合适的尺寸,不自觉就蜷了蜷指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
邵律回这人…
未免也太体贴了…
米久怀着这样莫名羞耻的情绪进了浴室,还是白天,他没有给浴缸放水,而是干脆打开花洒,舒舒服服冲了个热水澡。
……
半小时后,吹干头发把自己打理妥帖的米久披上浴袍,一瞬犹豫后,就把自己摔进了柔软大床。
他原本在犹豫洗过澡要不要再出去跟邵律回打声招呼,但先前强压的困意似是被热水蒸腾起来了,此时每个毛孔都泛着懒意,看着近在咫尺的床,实在是挪不动步了。
脑袋沾上枕头的瞬间,米久脑海内所有思绪就都被清空了,困倦彻底将他裹挟。
不出五分钟,竟就变得呼吸均匀平缓起来。
因此,米久完全不知道——
约莫一刻钟后,他卧室的门被从外悄然推开了一条小缝。
邵律回站在门口,一只手还握着门柄没有松开,他透过缝隙看向房间内的米久。
阴影里,没人能看清他眸底神情,唯有那只压在门柄上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暴露了一切——
修长手指将门柄攥得极紧,似是到了极点的忍耐与克制。
就这样不知站了多久看了多久,邵律回终于准备转身离开,却在注意到房间内动静的瞬间又顿住脚步——
米久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原本好好掩在夏凉被里的一条小腿就调皮探了出来。
邵律回无声叹了口气。
下一秒,他缓缓将门推开,终于还是走进了房间。
每一步都走得极轻极缓,甚至根本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走到床边,邵律回单手轻轻握住米久露在外边的细瘦脚踝,以足矣称得上珍重的轻柔力道,将那条仿若打翻了的牛奶般白嫩的小腿,轻轻送回了被窝里。
又细心更掩了掩被边。
可做好了这个,邵律回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在床边,目光自上而下垂落,静静拢住米久睡颜——
先前眼尾鼻尖的淡红已经褪去了,不过此时脸色却并不很显苍白,或许是因为才洗过热水澡的缘故,脸颊依然泛着一层极淡的红。
如同绽放在霜雪中。
那么娇嫩欲滴,惹人垂怜。
邵律回静默看了片刻,不自觉便抬起了一只手,想要轻轻摸一摸米久的脸。
亦或想要做更多。
却又在指尖堪堪要触碰到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的前一秒钟,倏然回神。
邵律回蓦然阖了阖眸,半晌,他终于还是收回手,不再停留,转身悄然离开了房间。
替米久重新关好门,邵律回也没有立刻去做自己的事情,而是就站在房间门口,后背抵着冰凉墙壁又站了片刻。
终于自唇边缓缓吐出一口灼热的气。
当然,此时的邵律回还并不知道,因为他的“克制”,他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米久泛红的脸颊并不是因为才洗过热水澡,而是因为——
发烧了。
米久是被渴醒的。
明明房间内的湿度显示并不干燥,可米久就是觉得格外口渴,简直到了咽喉冒烟的程度。
他昏昏沉沉起身,下意识探手向床头柜的吸管杯,一口气喝下了大半杯温水,才总算觉得稍微缓解了两分。
但依然还是很头昏脑胀,四肢更是酸软乏力得厉害。
明明睡觉前还好好的…
米久在昏沉间如是想。
又过了一阵,他才后知后觉出此时这种身体反应其实很熟悉,他一年里时常能体会到。
这样想着,米久便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触手滚烫。
果然是又发烧了。
米久对此倒也并不很意外,毕竟他已经习惯自己这样的身体了——
不是只有感冒受凉或者什么炎症才会发烧。
有时累了亦或情绪波动太大,就一样会发烧。
今天看来很显然就是后者。
米久有气无力掀开被子下床,拖着脚步慢慢往外走。
他得问一问邵律回,有没有体温计和退烧药…
然而走到客厅却没看到邵律回身影,米久想了想,又凭借记忆走去了邵律回书房的位置。
书房没关门,邵律回正坐在书桌后对着台笔记本电脑。
他应该是在处理工作,电脑荧光将金丝边眼镜折射出些微光亮,薄唇微抿,一副严肃而凛然的模样。
当然,此时的米久注意不到这么多。
也无需他注意太多,因为在米久走到书房门口的瞬间,邵律回就抬眼看了过来,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眸便弯出了温和弧度:“醒了?”
米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倚在门框上开口:“家里有体温计吗?”
他一开口,邵律回就蹙起了眉。
既因米久话里的内容,同样也因为米久讲这句话时候,明显与平时不同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