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孤看你顺眼
紧赶慢赶,使团总算是在天黑前赶到了驿站。
马车内,江予帆到底是伤得重了,亏耗太多,即便一开始有心撑着,这一路颠簸下来,也实在是扛不住睡了过去。
君九尘将自己的外衫盖在了江予帆的身上,轻手轻脚地下了马车,去处理使团和驿站之间的一些事情,毕竟他们还带着赵将军的尸体,难免引起怀疑,还是要打点一下。
只是,君九尘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没多久后,江予帆就睁开了眼睛,拎起身上的外衫看了看,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时,梁文轩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赵将军的尸体上,闪身进了马车。
“这次又作什么死呢?”
梁文轩看着江予帆那毫无血色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江予帆几乎是瞬间收敛了眼底的情绪,低笑道:“你这话说的,我还能自己往人剑上撞不成?这次是意外。”
“……”
梁文轩盯着江予帆看了两秒,无奈叹气:“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江予帆依旧装作听不懂的模样,朝着梁文轩伸出手:“搭把手。”
梁文轩眉头微蹙,他知道江予帆这是疼狠了,要不然是不会叫人帮忙的。
“就应该疼着你,长长记性……”
“嘶……你大爷的,轻点……”
……
“太子命驿站的人把赵将军的尸体送回皇城安葬了。”
驿站客房内,梁文轩一边检查着江予帆的伤口,一边说道。
“嗯。”江予帆点点头:“赵将军身份特殊,他这一死,牵连甚广,与其让他悄无声息的消失,引得旁人怀疑,不如光明正大地宣布他的死讯,就算有人要查,查到的也只会是赵将军背地里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麻烦找不上我们。”
梁文轩换药的动作微顿,像是随口说道:“多管闲事不像是你的作风,所以,这次费心费力地除掉赵将军,是为了太子?”
江予帆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随即正色道:
“赵将军有问题,不管他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他们就没想让使团里的人活着离开北邙,皇帝要暗阁的人护送国礼和太子,若是使团出了问题,必定牵连暗阁,咱们几个倒是有自保的能力,但还留在暗阁里的那些兄弟怎么办?”
“……”
梁文轩狐疑地打量着江予帆,他知道江予帆一向重情义,但他并不觉得此次的事情有严重到这个地步,需要江予帆用重伤的代价来换。
以江予帆的能力,完全可以有更好,代价更低的办法解决掉赵将军。
但……江予帆却没有那么做,是有什么其他的缘由吗?
“行了,药上好了,我去给你熬药,你这伤得不轻,别乱动,好好休息,否则后面赶路有你受的。”
梁文轩没再追问什么,收拾好东西,临走前说道:
“下次再有这种事,提前知会我们一声,我们都会帮你的。”
“知道了。”
江予帆神色间带上了几分柔和,冲着梁文轩笑了笑。
梁文轩嗯了一声离开了,关上房门后却无奈摇摇头,这家伙,就知道敷衍他。
……
梁文轩离开后,江予帆抬手摸了摸胸口伤的位置,眼底神色不明。
此去西云,难免还会和那些西云的刺客交手,他这和刺客一模一样的伤疤总归是个隐患。
不论他从前是何身份,可他如今人在北邙,身边又多了那么多兄弟,若是被发现他和西云皇室的刺客有关,定会牵扯出不少麻烦,也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
毁了这伤疤,有备无患。
而且,他这胸口的伤疤只能是“意外”被破坏,不能是他本人刻意为之,要不是顾忌这一点,他又何必放任那姓赵的刺他一剑。
只是……他这左胸口的伤疤实在太过贴近心脏,没能毁得彻底,要是真想毁得彻底,他恐怕就得真的死上一回了,只可惜,死在那姓赵的手里,他不甘心,要不然,他当时就不躲那一下了。
“咳……咳咳……啧。”
江予帆剑眉紧蹙,不耐烦地低骂了一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计使团的人也都安顿下来了,有其他人在,应该也用不到他这个伤员守夜,索性躺下就睡,睡着了就不疼了。
……
君九尘处理完使团的事情找过来时,发现客房内的烛光已经熄了,不禁有些懊恼,他该早点过来的。
在门口徘徊了半天,犹豫再三,君九尘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那么重的伤,夜里也没个人照看,这怎么行?
要不……就进去看一眼?
“吱——”
昏暗中,客房的门被缓缓推开。
堂堂太子殿下,像做贼一般,蹑手蹑脚地走近了床榻。
借着透窗而过的月光,君九尘依稀看清了江予帆的脸,只是对方的状态明显不太对,眉头紧锁,呼吸急促,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就连额头上也满是细密的汗珠。
难不成是伤口恶化了?
君九尘这心里头着急,也没多想,探身上前,就要伸手试试江予帆额头的温度。
不料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