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
江予帆躲在无人的角落里缓了一会儿,直到脸色看不出什么异样才朝着暗阁大堂走去。
只是还没等他走到地方,就在一个转弯处迎面撞上了风风火火的暗卫林乘。
林乘年近三十,长得人高马大的,整日里端着一张严肃脸,行事一向稳重,能把他急成这样,想必事情不小。
“出什么事了?”江予帆眉宇间不自知带上了几分凌厉。
“头儿你总算回来了!”
林乘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但见到了江予帆就莫名地安心了不少,深吸一口气冷静道:
“小九出任务中了毒,那毒厉害得很,梁医师前后试了几种解毒的法子,效果都不太好,我听梁医师的意思,好像是配制解药还缺一味药,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江予帆眉头微蹙,神色间难掩担忧:“小九现在情况怎么样?”
“毒性暂时压住了,但若是拿不到解药,最多也只能撑过今晚。”
林乘攥紧了拳头,在暗阁这么多年了,大伙儿早就见惯了生死,不过是早走一步晚走一步的事儿,可是……小九那小子今年才刚十七岁啊,还那么年轻……
江予帆沉默了几秒,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冷声道:“我记得小九这次是去西云国蔡国公府上出的任务,对吧?”
说着,江予帆一把夺过了林乘的佩刀:“我的刀断了,你的借我用用。”
“头儿!”
林乘一眼就看出江予帆是想亲自去给小九报仇找解药,连忙把人拦住,忐忑道:
“头儿,用毒的人是蔡国公府上的一个谋士,我私自决定让兄弟们把下毒的人给抓回来了,现在就在地牢里。
我知道这坏了规矩,但……咱不能眼睁睁看着小九死啊,等审出解药的配方,头儿你怎么罚我都行!”
“……”
江予帆微微侧目,倒是对这个平日里最是守规矩的暗卫刮目相看了,拍拍对方的肩膀:
“你回去守着小九,人,我亲自审。”
……
阴暗,湿冷,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绝望压抑的气息弥漫着整座暗阁地牢。
滋滋啦啦的火把是这里唯一的光源,却也不会施舍给牢房内的犯人半分。
江予帆穿过狭长的牢房过道,绣着夜鸦暗纹的衣摆随着步伐迈动摇曳,最终停在某个牢房门前。
“头儿……你回来啦。”
守着牢房的暗卫心虚地抿了抿嘴。
没有上头的命令,私自捉拿与任务目标相关的人,是大忌。
他们早就知道,也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但……
“下去吧,外面守着。”江予帆从这名暗卫的手中拿过火把。
“头儿?”那暗卫惊讶瞪大了眼睛。
竟然不罚他吗?
江予帆神色稍缓,开口却依旧冷淡:“半个时辰后换班,所有参与此事的人,暗阁内场,负重跑十圈,今天的晚饭,就别吃了。”
那暗卫听着这根本就算不上惩罚的惩罚,眼睛都亮了,嘿嘿傻笑着,应了一声“是!”就屁颠屁颠地出去守着了。
等人走了,江予帆利落开锁,一脚踹开了牢房的大门,哐当一声巨响,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格外刺耳,多少带着点火气。
没了牢门的遮挡,火把的光亮照在一张被血污掩盖的男子脸上,下一秒,一双充血的眼睛倏然睁开,死死盯着眼前步步逼近的江予帆,嘴角扬起阴毒的笑容:
“哈……换人了?让我猜猜,这个时间,那小子应该快死了吧……哈哈哈……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不亏!哈哈哈哈哈——”
哗啦——
癫笑的震颤牵动了穿透琵琶骨的弯刀和铁链,带起一阵钻心的疼痛,本就没有得到治疗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迫使男子噤了声。
江予帆冷然嗤笑,迈步上前,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过那染血的弯刀。
“死?进了我暗阁地牢的人,想死,都是奢望。”
话落,江予帆无视对方阴鸷的目光,猛地按了下去。
“啊——!!!”
凄厉的惨叫伴随着弯刀撕裂血肉的声音破喉而出,听得人脊背发寒。
江予帆瞥了一眼手上沾到的血污,英气的眉头微微蹙起,眼底藏着些许不耐,森然开口道:
“这些年来,经过我手的囚犯撑过最久的也不过一刻钟,或许你可以让我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呸……”
男子啐了一口血唾沫,无畏抬眸,只是下一秒,眼中的挑衅就变成了恐惧……
“啊——!!!!”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在幽暗的地牢里不断回荡,大约持续了不到半刻钟,就渐渐变得颓靡无力。
“解药的配方是什么?”
江予帆低沉冷冽的嗓音如同催命魔音一般,不知第几次在男子的耳边响起。
男子下意识地瑟缩,身体在过度的刑罚之下不受控制地颤抖。
“还是不肯说?”
江予帆摆弄刑具的手微顿,接着就要拿起其中一个。
“别……”
男子瞳孔一缩,神色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