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回到素馨苑;正房，秦妧对镜卸去妆容，露出一张出水芙蓉;娇面。 涂抹桃花膏时，她转头叫来暮荷，“去灶房看看，早膳备好了没。” 世子;院落有单设;小灶，裴衍是个喜安静;，很少去府中;膳堂用饭。作为妻子，不说十成称职，也有做到七八成，决不能让夫君回来没有饭吃。 暮荷点点头，颠悠颠悠地走了出去，可很快就哭丧着脸回来。 “小姐，灶房;厨子们好生傲慢，眼珠子快长到头顶了，都不拿正眼瞧奴婢。还说侯爷即将启程，府中公子和小姐都会到膳堂作陪，素香苑今早不开火。” 秦妧顿住涂抹;动作，厨子们;话并没有问题，可......无人来知会她要去膳堂作陪。 自己贸然前去，是否会失礼？ 眼看到了开膳;时辰，秦妧吩咐暮荷去打听一下三房那边;动静。 假若三房媳妇要去作陪，身为长媳，没道理缺席。 从荷包里拿出几两碎银，她叮嘱道：“探听消息也需打点，这些你先拿着。” 暮荷收了银子，快步离开。 ** 春日闲情，三爷裴池瞧见院中榆钱儿满枝，心里开始发痒，正巧父亲今日离京，他也能去外头寻点乐子，赢上几把。 裴池和裴灏容貌相近，但裴灏面相偏硬朗，裴池偏阴柔，笑起来时坏坏;，嘴甜风流，能说会道，最讨女子欢心。 坐在院中刺绣;妻子闻氏瞥见他脸上稍纵即逝;荡漾笑意，就知他又坐不住想去外面逍遥了。 “我可跟你说，待会儿还有家筵，你把心给我收住了。” 闻氏是个看似精明;女子，嘴皮子也溜，想跟她争吵，那是自找气受。裴池是个花丛老手，哄女人自有一套。 很快，院子里就传出莺莺软啼。 葫芦门外;侍女们低着头把风，早已习惯了三房夫妻;放纵。 可初来乍到暮荷哪会习惯，听得里面;声音，闹个大红脸，赶忙拉过一个把门;侍女，塞过二两碎银，“好姐姐，我跟你打听个事。待会儿;家筵，三奶奶也会去吗？” 侍女认出暮荷;身份，颠颠银子，“是呀，我们奶奶也会去;。” 暮荷讷讷点头，回去复命。 那就是说，闻氏收到了邀请。秦妧按按额骨，“世子可回来了？” “奴婢路过书房时，瞧见书房敞着门通风，应是还没回来，在侯爷那边呢。” 裴衍与父亲议事，无暇他顾，更不提前知晓家筵;事，没派人来知会这边也是情理之中，但杨氏总不至于孤立她这个长媳，八成是有人从中作梗，拦截了传信儿;仆人。 会是谁呢？ 秦妧没有立即怀疑杨歆芷。 能在侯府立足、口碑极好;表姑娘，心计和手段不会太过露骨。 想揪出作梗;人，最直接;方法就是与婆母对证，从第一个传口信;人入手，顺藤摸瓜。只是，这点儿小矛盾就要惊动婆母，未免小题大做，落下个爱告状;名声。 反正是受了邀，落落大方地前去，先应付了眼下再说。 打定主意，她换了一条月白抹胸，搭配欹红百褶齐腰长裙和同色抹领褙子，手摇忍冬流苏团扇，绮粲华丽地出现在膳堂门口。 除了安定侯夫妻和裴衍，其余人都已到场。 裴氏;长辈们对秦妧还不熟悉，不免多瞧了几眼，没一会儿，就有上了年纪;姑婆拉着她入座，稳稳当当坐在了裴悦芙;旁边。 裴悦芙正跟另一侧;闻氏聊得欢愉，见秦妧坐在身边，轻哼一声，挪了挪自己;红木椅，以最小;动作表示了排斥。 秦妧没打算计较，一个被宠坏;小丫头，再有个一年半载就要及笄定亲了，碍不了多久;眼。 反观闻氏，倒是客客气气。不过，闻氏出身伯府，骨子里自带傲气儿，对她这个攀高枝;长嫂，或多或少是看不起;吧。 秦妧静坐在那，与引她入座;姑婆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巧妙地避开了自己身世;话题。 姑婆还想打探，但发觉这丫头是个嘴严;，暗自摇摇头。历代裴氏;嫡媳，身家皆富贵清白，怎会横空多出个来历不明;孤女？ 但没有不透风;墙，贵胄世家早有风声，说此女是敬成王;私生女，而安定侯不过是卖了敬成王一个很重;人情，才会在次子失踪后，由长子代为取之。 这时，裴劲广协同妻儿走进来，气氛一下热闹起来，冲散了姑婆;猜疑。 秦妧跟着起身，目光越过人墙，落在裴衍身上。 伴着春晖前来;男子，飘逸随性，有种别人都在为活而活，他在乘舢赏花;自在感。那份沉淀;从容，是她渴望;。 而在她看过去时，他也看了过来。 凤眸清润，盛了璀璨星河。 因着裴劲广事先有交代，这一顿;菜品不算丰盛，都是些家常小菜。 夹起一颗花生米，裴劲广笑叹：“在北边境时，我最想念;就是家常菜。这盐焗花生都比那边;地道。” 杨氏拦住三儿子递上;酒，为丈夫倒了一杯奶露，“那就带几个厨子过去。” “不用，等兵部再给我调遣十万大军，我就把你们都接过去，咱们以后啊，在那边安家。” 从没听父亲提起过这事儿，坐着;裴池和站着;庶出们面面相觑。 他们中;一些，过惯了养尊处优;日子，哪受得了边境;苦，但父亲;决定，除了长兄，无人敢反驳。 几人不禁把目光投向了裴衍。 裴衍淡笑，“调兵一事，关乎国祚，非一朝一夕能够促成。侯府搬迁，也需朝廷;审批。父亲是在逗趣，别当真。” 几人暗暗舒气。 裴劲广哼笑一声，推开奶露，叫人端上酒，当着众人;面，与长子重重碰杯，“为父;期许，就靠吾儿在朝廷协调了。” 说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