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想要你
陆凌舟醒着时,就像是慵懒的猛虎,无形中就给人一种骇人的压迫。
可他睡着时,那张脸对人的吸引力便占了上风。
南栀见他受伤昏睡,大着胆子走上前替他遮盖大氅,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
手指冰凉。
若不是大氅下的身躯还在轻微起伏,南栀还以为一代奸佞,就这样折在一个烛台上了呢。
腹诽了几句,南栀又意识到屋子里没烧炭火,难怪她一走进来就觉得冷得很。
“屋子里怎么不烧炭,多冷啊。”
现在已是初冬,天气转凉,加上陆凌舟受伤身体虚弱,更加不能受寒。
朔风捏捏自己热乎乎的手心,冷吗?
不过既然少夫人说了,他肯定照做。
炭炉烧着后,屋子里终于暖和起来,南栀也烧好了热水,点了烛火照亮满室。
她早注意到陆凌舟身上还有斑驳的血迹,腰上的伤显然是草草处理。
“朔风,你用热水给陆大人身上擦擦干净,然后再换身……”
南栀回头,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
朔风人呢?
她走出去,走遍小院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不仅如此,这院里似乎只剩下了她和陆凌舟。
南栀只好回去,嘀咕着他们也不怕她趁陆凌舟病、要他命。
她看着罗汉床上的俊俏儿郎,犯难了。
擦,还是不擦?
南栀将浸在热水里的帕子拧干了再丢回水中,如此反复多次,害怕险胜关心。
男人嘛,脏点也没为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哼,南栀下意识回头,发现罗汉床边缘满是鲜血。
她忙走过去掀开大氅一角查看,发现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才又流到了床上。
南栀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十分难受,但看到陆凌舟面色煞白、因为疼痛又眉头紧锁,她于心不忍。
“你救我一次,我这是知恩图报。”
“陆大人,这可不是在吃你豆腐。”
她深呼吸着,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将大氅掀开。
陆凌舟赤裸着上身,肩膀宽阔、腰身细长,柔白的肌肤还泛着粉色。
只一眼南栀便看得心猿意马,过了好久才回神。
她在心里唾骂自己不要脸,赶紧双手用力推着陆凌舟侧过身子,压在一旁的被子上。
她小心剪开绷带,血腥味熏得人头昏脑涨,她只好咬破舌尖才勉强保持几分清醒。
烛台角尖锐,当时又是被猛地甩过来,刺进陆凌舟的腰部砸出个越有半个指甲盖深的伤口。
她小心处理好不知为何再次崩裂的伤口,指尖轻点药瓶,将药粉一点点洒落在伤口上。
昏迷中的陆凌舟突然闷哼一声。
这让南栀的心又沉了沉。
伤口虽然不算深,但看陆凌舟胸前、背后布满了狰狞的伤疤,这次很有可能牵扯到旧伤了。
“为什么要救我呢?”
她自然得不到回答。
南栀替陆凌舟缠好绷带,避着伤口又将他翻过来。
换了热水,她替他小心擦洗去身上的血污。
裤子是绝对不可能给换的,拿大氅给陆凌舟盖上已经是她大发善心了。
南栀长舒一口气,疲惫至极直接坐在地上,倚靠着罗汉床的床腿。
屋子里暖和,不知不觉她竟然睡着了。
灯火摇曳下,陆凌舟突然睁开双眼。
起身时伤口被牵扯,刺痛瞬间席卷全身,他却仿佛没有感觉到。
陆凌舟侧过身子,低头凝望着呼吸平稳规律、还发出轻微鼾声的南栀。
在他如此虚弱的时候都没有动手,难道她真不是崔家派来的细作?
陆凌舟望着南栀的目光里,终于少了几分怀疑。
窗外天色渐沉,陆凌舟估摸着该申时末了,轻推南栀将她喊醒。
她肯定是瞒着柏氏等人出来的,若是被人发现,于她的名声不好。
“我…我睡着了?”南栀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觉得全身酸痛,“好疼。”
陆凌舟双眼锐利,“手怎么了?”
她揉了揉手臂,呜呼道:“拉开你那把六斗弓,差点没要了我的命。”
陆凌舟知道她拉弓射杀了大宛马的事情。
“那你为何还要费劲去杀它?”
“它伤了那么多人,我既然有能力阻止这一切,自然不能躲起来。”
南栀忽的想起那个,想用斧头砍死季老爷的男人。
一个七尺男儿,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说他的妻子和儿子,是如何躲闪不过,最后被大宛马活生生踩死。
那是无辜的生命,她做不到坐视不理。
这些事在陆凌舟这个奸臣眼里,只怕像个笑话吧。
南栀抬眸望去,却瞧见他眼底隐隐的泪光。
他,竟然哭了?
紧接着泪光快速消失,但听见他冷笑一声:“可世间人性复杂,多的是以怨报德的不仁不义之徒。”
他这话说得无心无情。
令南栀想起一件事。
十多年前,某府突遭屠戮,上百口人无一生还。如此冤案,官府最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