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还真是可怜啊……

在鸠山惠子看来，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东西坚不可摧，其一是时间，其二便是人与人之间的羁绊。

这其中，前者总是如此，而后者则需要分情况看待，有些人的羁绊坚如磐石，而有些人的则脆如白纸。

鸠山惠子确信，她和小清小乌丸之间是属于前者。

乌丸莲耶逃走了，她的暗杀计划失败了。

虽然心里对此有很多想说的，虽然在刚得知这个消息时，她愤怒得甚至都抓破了自己的手心。

但鸠山惠子并非是一个会被情绪所控制的人，她很快平息了下来，并根据眼下的情况，再次找到了可以除掉乌丸莲耶的方法。

这个方法具有相当高的成功概率，而代价则是要利用她身边这两个亲近的人。

她该如何选择？

鸠山惠子将“杀死乌丸莲耶”和“两个亲近之人”分别放在了内心的天平两端，看着它向着其中的一端缓缓倾斜……

“惠子姐姐？！”

耳旁，小乌丸的声音再次将鸠山惠子从沉思中唤了回来，她猛地回神，周围的景色迅速转换，眼前那架倾斜的天平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所熟悉的那间苍白病房。

眼前，是满脸担心看着她的小乌丸。

“欸？”

风吹动了一旁的窗帘，前面的电视机已经被人关上，黑色反光的荧幕上映照出了她疑惑的表情。

“小乌丸？”

鸠山惠子愣愣地看着身旁的小乌丸，开口问道：

“是你把电视关掉的吗？”

她记得，电视上刚刚不是还放着有关机场恐怖袭击事件的新闻报道吗？

“你在说什么啊？惠子姐姐，你今天根本就没有开电视好吧……”小乌丸的脸上是比她更加疑惑的表情。

“欸？我……没开电视吗？”

脑子里突然有些混乱，鸠山惠子的眉心微皱。

不对，她明明记得她刚刚就是在看电视新闻的……

鸠山惠子记得很清楚，刚才的新闻上，那个麻烦的记者还一直拿着话筒，追在小清的身后反复问个不停，都快算得上是在妨碍警方调查了。

忽然，她又注意到小乌丸身上的衣服似乎也和她刚才记忆中的有些不同，于是又下意识地开口道：

“小乌丸，伱身上的衣服……是刚刚换过吗？”

“我今天就是穿着这一套来的！”

小乌丸再次纠正了她，同时脸上的疑惑也逐渐转变为了担忧，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试探着开口问道：

“惠子姐姐，你还记得今天是星期几吗？”

“今天？”

鸠山惠子闻言，仔细思考了一下。

“今天应该是……”

然而不知为何，她的脑子里忽然一片混乱，几个杂乱的日期在她的脑海中交错着不断浮现。

【奇怪，今天是星期几来着，星期三？不对，好像是星期四……等等，我之前定下的机场行动是在星期几？】

“惠子姐姐，机场的事情，已经是昨天发生的了。”

看着她这副纠结疑惑的表情，小乌丸咬着嘴唇，坐到床边，握紧了她的手，轻声说道。

“昨天？是在昨天？”

她的这句回答，无疑让鸠山惠子感到无比意外。

“奇怪，我明明只是走了会儿神而已，怎么会就变成昨天了？小乌丸，会不会是你……”

忽然，鸠山惠子的表情一僵，口中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她像是这时才反应过来那般，脸上的表情逐渐黯然。

“看来，它已经开始严重影响我的大脑了。”

她明白了，有问题的是她，而不是小乌丸。

机场的事情确实是在昨天发生的，她看电视的事情同样也是在昨天发生的，只是她自己不记得了而已。

“这叫什么？在医学上应该怎么称呼？记忆衰退吗？还是认知功能障碍？又或者是直接叫痴呆症？”

鸠山惠子低着头，忽然笑了。

她早该想到的，这几年随着身体机能的迅速衰退，她早已变得越来越嗜睡，越来越无法进行长时间的思考，发生现在这种情况只是时间问题。

“还真是可怜啊……”

一桩桩一件件，越是紧要的关头，越是会出现这种出乎她预料之外的事情。

“惠子姐姐……”小乌丸紧紧攥着她的手，脸上的神情和她同样难过。

她想劝慰鸠山惠子，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小乌丸。”

鸠山惠子闭上眼，半晌之后又缓缓睁开，她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她转头看着她，问道：

“你昨天过来后，我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这是她首先要确认的。

“没有。”小乌丸摇头回道：“我昨天过来后不久，惠子姐姐你就睡过去了……”

睡过去了吗？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明明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就是因为担心她的情况，所以今天一早才又过来的吗……

“惠子姐姐？”眼见鸠山惠子又有要再次走神的情况，小乌丸连忙喊了她一声。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