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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此人与我关系良好,也算半个朋友,义薄云天,自不会推脱。于是快马加鞭,顺着线索,一路寻到了我。
当初在玉山镇的“胜江南”客栈,我被翁斐的手掌蒙住眼睛,李流风也未能看清我的模样,只是觉得有些相似。并且他又以为我正在刑中,不太可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儿,所以迟疑着,不敢贸然上前。还好第二天他将要启程赶路时,格外留了个心眼,非要看清我的样子才肯出发。不然总觉得心有不安,生怕错过。
直到后来确认了是我之后,他才一路跟随,保证我的安危。之所以没敢轻率的与我相认,则是因为他也同时意识到了翁斐非同一般的身份……这是当今圣上?为什么圣上身边会有本该流放受刑的人?他一路走,一路观察,一路猜测...渐渐也就恍然大悟了。
而且,李流风也留意到,这些日子其实一直有暗卫对他盯梢,只是还没有弄清他尾随的目的,所以才迟迟没有对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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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入京了,今夜宿在了避夏行宫。我与李流风在宽阔的花园石亭中对谈,伺候我的宫女们则自觉屏退到了十米开外的花圃边儿上侍立。
互通消息后,他感慨起了这世间的无常变数与悲欢合散。我亦有些垂泪,不禁替颜回雪惋惜。在他人的淫威与强权之下,连人身自由,婚娶自由都没有,就这样魂消香断了。
“身不由己走江湖,莫说江湖儿女情。我如今算是懂了。”流风苦笑一声后,举起腰间的水壶,饮了一口桃花酒。
我稍一抬眼,就见翁斐在不远处的阁楼,临栏赏景,负手而立。察觉到我的目光后,他便也转头俯视起了石亭中的我。
我低头,不再看他。只问流风,“你可将我的消息飞鸽给了清慰?”
“这是自然。在玉山关的时候就给他报了平安。”
“李大哥,你一路相随护送,从玉山关到这儿……想必对我与皇上的关系也清楚一二。还不知你给清慰传信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我担心他会因此心绪难宁……”我有些难为情的启齿。
李流风知情达理道,“谁还没有自己身不由己的苦衷呢?早在雁关出发寻你前,清慰就说了太后下令他家休妻的事情。你颠沛流离这些日子,必然受尽苦难。若没有皇上出手相救,恐怕境遇只会更糟。我给他通信时,报喜不报忧。只说是寻到了安然无恙的你,并未多说什么让他忐忑难安的事儿。”
“如今他身在军营,无法抽身,我不想他徒增烦恼。何况现在我能自救,平安无事。还望李大哥继续瞒忧报喜,避重就轻。日后我与他是破镜重圆,还是兰因絮果,皆看我们的自己造化吧。”
这避夏行宫,坐落在山麓地段。外面黄栌成片,若到了深秋,必有层林尽染之美。如今虽是夏天,景致不如霜红时分,但胜在清凉宜人。
山风攒动栌叶带来一阵凉快。我心情放松了些,又问道,“轻云与蔽月两位姐姐可还好?”?
第90章
“我离开蜀中之前, 她们就先去了岭南那边儿运镖。如今没了联系,我也不知道她们在天涯何方。”
“还记得之前你们送我回京时,与我说过一些民间滴血认亲的故事。当时的结论可是无论何人, 只要血液滴在水里, 皆会相融?”
李流风思索了会儿,点了点头, “大多数情况下应该是这样的。不过,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当时好像是由蔽月先向我讲述的这类故事,然后流风他们也在一旁听, 跟着补充些细节。
说是在琅琊附近的一户望族, 主人家与奴仆同一天都生了儿子。几年过去了, 人们发现奴仆家的孩子与男女主人长得极相,反倒是小少爷随了那仆妇的五官。所以就怀疑当年产子那日, 是下人动了狸猫换太子的坏心思。几番滴血后,发现两个孩子的血液不单都能与女主人的相融,还能和仆妇甚至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县老爷、街口乞丐、樵婆融在一起。直到最终, 也未能判断出孩子的身世, 主人家无奈, 只能将他俩一并当儿子养着。
“想必你也知道我为何受刑流放, 当初宫里的太后娘娘判断我不是木家女儿的依据,就是因为那位归乐公主与木家父亲滴血认亲后, 血液融化在了一起……”
李流风不知事情全貌, 只以看客的视角出发,“所以, 其实那位公主也不一定就真的是他们的女儿?而你, 也未必不是? ”
我笑而不语, 慢慢计上心头。如今被太后厌恶不悦的我, 早不是低门小户的木家能庇护的了。王学英既然一开始就知道尹相栀是尹杜氏试图拿来以假乱真威胁她的狸猫,那么当初让叶知秋与木良滴血认亲之前,恐怕也没有完全放弃叶知秋是她骨肉这个想法……
我不禁感到一万个唏嘘,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因为叶知秋执着于那块玉佩,所以没有想到要与太后认亲,而是一心执意跟木良融血。如果她当初先选择了太后,恐怕也早已经坐实了“浮萍”的身份,地位再无法撼动了。而这样一来,那块玉佩就变成了她记忆中某个出错的“误会”。而我,应该也能安然以木家女的身份活下去吧。
不过,事已至此,就别怪我抓住这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