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不值

上官文君思考不出头绪来，忽然想起顾淮说的话：“晏清说，你读过好几遍明妃文集，对明妃的想法有自己的思考和感悟，刚好第六册后半部分，有问题的地方都涉及到了明妃，她现存的资料太少了，要不你帮我斟酌下？”

“可以。”姜婉放下手里的书，拿过第六册《万物志》，从头开始翻起。

在上官文君斟酌不定的地方，姜婉停了会，想起自己看得其他书里面，有互相印证的地方，谨慎的提出自己的修改意见。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都过了子时，雪松实在忍不住提醒：“奶奶，上官姑娘，要不你们先休息，明日再看。”

上官文君看了眼滴漏壶：“那今天就到这里，三娘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你还要回姜家呢。”

想起宫里发生的事情，姜婉摇摇头：“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写封信回去，娘和弟弟会理解的。”

姜婉做了决定，开始提笔写信，写完后封好交给雪松：“我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你让霜雁亲自送回去。”

雪松领命，告辞退下。

熄灯后，姜婉躺在上官文君身边，本想尽快睡着，但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上官文君的话，心里又有点疑惑。

明妃文集这套书是顾淮送给她的，她看书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顾淮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自己还专门写过对明妃的感悟？

姜婉记得，她从不会和顾淮聊自己的私事。

不过整个沁园的人，除了雪松霜雁霜鹂是自己人，其他都是顾淮的人，他知道也算正常。

所以他一直在关心自己，只是自己不知道吗？

昏昏沉沉的睡去，第二天姜婉醒来，天空仍旧昏暗，瞧着天气不太好。

洗漱更衣后，姜婉去了对面书房里，上官文君见她过来，惊喜的招手：“我查了半宿的资料，确定了你的修改意见没错，晏清说的对，我有什么问题，应该早来问你的。”

姜婉过去坐下，和上官文君开始讨论修改方向。

两个人的思路碰撞，总是比一个人要快得多，到傍晚时，上官文君确定完稿。

“真是太感谢你了。”上官文君牵着姜婉的手，“我一定会将你的名字也写上去。”

“不用不用！”姜婉赶紧拒绝，“我只是提供了一些修改思路和方向而已，这本书最重要的还是你和顾淮的心血。”

她可不能强出风头，不管是顾淮还是上官文君，背后有顾家和黄家，依然免不了被人嫉妒和算计。

姜婉很有自知之明，赶忙解释：“你现在在顾家，是顾家的人，这本书是你和你父亲主要负责的，顾淮参与了一部分，你可以写上去，毕竟他也修过史书。

但我不行，我和你们不一样，我的身份在这里，若是写上去，肯定会引来质疑，一旦有质疑，我只有出面被人验证才能服众。

可是我并不想出面解释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下的人何其多，我不可能给每个人都去解释，你和顾淮不同，你们名声在外，可以服众。”

上官文君听出了她的潜台词：姜婉不想出名。

“可是我们身为女子，并不比男子差，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天下悠悠之口，何须管他，以你的能力，迟早会大放异彩，而不是以顾三奶奶的身份，出现在别人口中。”

上官满心可惜，突然觉得姜婉嫁给顾淮，很不值得。

姜婉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意有所指的道：“以后的日子还很长，顾淮之妻这个身份不会太久，我的名字是姜婉，姜家的三姑娘，大家会记住这个名字。”

“所以你真的想好了？”上官文君又开始纠结，希望姜婉不被顾淮的光芒所掩盖，但又担心顾淮要是没了姜婉，他会伤心。

“应该吧。”姜婉不确定顾家会不会放过她。

回到沁园，母亲杨氏的回信来了，表示她都知道，姜升也派人送了信回姜家，让母亲好好看着家里，尽量少出门。

合上信件，姜婉抬头看向窗外，发现海棠正打着伞匆匆跑来，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以姜升的性子，如果只是寻常风险，他肯定是富贵险中求。现在姜升都怕了，只怕牵连的人很多。

海棠收了雨伞放在门口，快步进屋来：“奶奶，皇后身边的嬷嬷来请您进宫一趟，给淑妃娘娘治伤。”

“宫里不是有太医吗？”姜婉起身，淑妃的伤势是重，但不至于没人能治。

走了个张太医，不至于请她进宫去吧？

姜婉让雪松给自己重新梳妆更衣，并派人去叫霜鹂过来， 让她陪着自己一起进宫去。

到了顾家门口，嬷嬷看见霜鹂也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躬身请道：“顾三奶奶请上车。”

“谢过嬷嬷。”姜婉颔首，扶着霜鹂的手上车去，随后吩咐霜鹂和雪松都上来。

进宫之后，姜婉来到了淑妃的寝宫里，屋里已经有两个太医。

等她走到淑妃的床前，宫女揭开幔帐，看到淑妃的脸，姜婉倒吸一口冷气。

一条从左眉开始，横跨左眼、鼻梁、右脸、右嘴角，最后在右边的下颌处结尾的伤口，虽然已经缝合，但伤口之粗长，仍旧叫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