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捧杀

第二天姜婉就带着霜鹂出门，亲自去庄子查看。

到了地方，姜婉才发现，顾家所谓收成不好的庄子，比起母亲杨氏最好的庄子都要好。

姜婉找来庄头和管事，先让他们找人修建干活的屋子和休息的通铺。

接着去找铺子的掌柜，给他们详细的清单和采买标准，让他们采买各种工具和原材料。

最后则是找上顾家之前登记乞丐的管事，让他去发布公告，按照姜婉需要的条件招募合适的女工。

前两桩事情都是顾家内部进行的，没什么动静，后一件事情，不到一天，便在京城流传开来。

根据顾家管事发布的公告，所有人都能猜出，姜婉要做的是什么，纷纷揣测，她是不是在给顾淮帮忙。

选人是重中之重，初筛的二十人，姜婉根据领粥的记录，还有她们的身份证明，以及派了人亲自去周围县城核实了，确认没问题，便让管事告诉了她们做工的报酬和环境。

第一批人的手艺不是最好的，但身份是最合适的。

按照姜婉的要求，公告明确写了要签约契书，却没有说报酬，大多数人都认为是卖身契，但能来的人，肯定是熬不下去的。

所以每个人不是有儿女需要养，就是上面有公婆爹娘要养。

她们现在一听，竟然不是卖身契，而且工钱厚道，自然喜不自胜。

有顾家的名头在，且顾家这段日子施粥，她们也都眼熟了，纷纷签了契书。

至于她们的孩子，姜婉让二十人中年纪偏大，手艺一般，但孩子多，养育经验丰富的人，专门照顾共同携带三十六名幼儿。

做好了安排，当天下午就开始尝试运作，问题不断，但每个人都很珍惜这个机会，竭尽全力的配合，第二天就能正式开工了。

如此三天后，有顾家这边的管事跟着姜婉学习，很快摸清了她的管理方式，姜婉便能脱手了。

又是两天，所有屋子都做好了，姜婉再次叫人去发布了公告，同时也让已经招进来的女工介绍，不到半天，八十人就齐全了。

流程依然和从前一样，顾家下人也很珍惜这次机会，毕竟不用下地干活，只用管理招进来的女工，和他们的孩子们，还是要轻松不少的。

等百人管理顺畅，后面继续继续招第二个百人。

人一多，生活上的杂事也就多了，吃饭就是个大问题，后面自然而然的又招了专门做饭的人，专门洗衣服的人，以及负责打扫的人。

顾家的人不够用，开始在招进来的人，提拔管事，维持秩序，解决日常问题。

很快，七个庄子满了，各种工人有将近一千五百人，连带他们的孩子，二百多，也不到两千人。

除了冬衣冬鞋，后来师父又加上的被褥等东西，姜婉调整速度也很快，因为她发现，按照师父的安排，以及他父亲管理方式，加上她不需要为钱苦恼，所有的东西生，产速度都极快。

姜婉不会每天去庄子上查看情况，但霜鹂和霜雁都会过去，有时候事情比较多，还直接带上季夏玉棠她们，能用的人全部用上了。

时间过得太快，转眼到了十二月，天气愈发冷了，京城乞讨的人少了许多。

师父再次送信来，还提了各种详细的要求。

这次细分的工作，出现的问题开始增多了，姜婉在出京去庄子的路上，马车忽然受惊。

好在顾家的下人处理得当，才避免事故发生。

外面忽然有人大喊：“这是顾家三奶奶的马车！她是活菩萨在世！救了那么多人！咱咱们求求她！只要她给一口吃的！咱们就能活下去！”

中气十足的喊声，让人一听就知道，绝不是乞丐或者流民。

顾家的护卫反应也很及时，直接调转马车，护送姜婉回城去。

只是乞丐流民越来越多，且其中还有浑水摸鱼，故意挑事的人，姜婉的心跌入了谷底。

最近也忙，以至于她忘了，有太多人盯着顾家了。

之前小规模的动作还好，现在动作越来越大，解决了城中快三分之一的乞丐，而且挑选的，都是那种快活不下去，完全没有饭的人。

城内的压力骤然缓解，加上各家的施粥，以及有少数聪明人，有样学样，开始在自家的作坊里也做起了棉衣棉被等，也收留了二三百人，毕竟工钱便宜，还是临时的。

另外专门的染坊收到了顾家的订单，开始扩大生产，管事没要求，但他们学了姜婉的办法，专门找能干干力气活的乞丐，由此也收留了三四百人。

渐渐的京城内的风气都改了，眼看之前同为乞丐的人，现在能吃饱穿暖，偶尔还能吃上肉，剩下的人也开始积极找事情做，不要钱给口饭也行。

如此一来，乞丐进一步减少，粥棚排队的人也日渐减少，剩下的三千多人里，要么是完全没能力干活的，要么是习惯了别人施舍的。

其中不少人其实都也有落脚的地方，就是图一口吃的。

本来施粥就是博个名声，顺便收买人心，但现在名声虚浮，养的都是真正受穷的人，而且乞丐们，也开始挑三拣四了。

顾家的粥最好，其他人家，现在是连个名声都没有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