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献祭
月桉又惊又懵,他难以置信地走上前,只见小菜左眼仅剩下个刀柄,整个左脸鲜血淋漓…
她却像不知痛似的双手漠然施法,月桉拉着她的手,心疼不已,“你要做什么?”他几乎是哭着说的,连声音都在颤抖。
小菜冷冷道:“放手,我死不了。夏夏的仇,没得拖!”那只仅剩下的右眼汹涌着怒火,带着无法遏制的冲动,仿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才肯罢休。
月桉知道鸣夏在她心中的地位,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他能做的只有放手让她报仇。可要他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自残他又怎么受得了,他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原来人在无能时除了流泪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小菜双手施法,嘴唇翕动:“幽冥阴神,吾以左眼为祭请阎罗入左睛,启!”
刹那间,整个天地一片幽冥之色,绿浪翻涌像是马上要出现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连星月也不见了踪影,一些飞虫鸟兽密密麻麻聚集在空中,他们像是没了双目横冲直撞折颈而亡,随之天空下起了血雨混合着鸟兽的尸体“噼里啪啦”砸落到地上,五脏六腑尽数摔了出来,遍地凌乱,画面极端诡异,让人头皮发麻。
待一切回归平静后,一只巨大的血瞳悬空,血瞳转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随着“砰”地一声血瞳爆炸,两个青面獠牙的怪物抓着一个女人丢到小菜面前然后化作青烟消失。
小菜脚踩在女人胸脯上,蹲下身盯着女人,声音又冷又沉,“你是捕灵人。”
女人看着小菜满眼惊惶之色,握紧装恶灵用的灯盏,偏头大喊,“姐姐快跑!”
一缕红色魂魄从灯盏中飘出,小菜迅速抽出左眼上的匕首猛地插入脚下女人的喉咙处,鲜血从她的喉咙处,口中、眼里不断涌出…“噗通噗通”鲜血浇盖了整张脸。
小菜跨过捕灵人的身体,她不紧不慢地跟在恶灵身后,荼靡一个闪身将恶灵扔到小菜脚下,小菜右眼睨着那熟悉的手指,闷声道:“起来。”
恶灵看着小菜,她从未见过恐怖如斯的捕灵人亦或可以说眼前的女子根本不是什么捕灵人,身体仿佛被牵制不由自主站了起来,还没站直身体小菜便猛地用力掐住她的喉咙将她提了起来。
小菜将牙齿咬得紧紧的,整个人都因为极端的愤恨在发抖,“为什么?!”
恶灵整个身子都在打颤,口齿不清道:“她…她…笑起来…好…好看……适适合…做…人人人花冢。”
小菜闭眸落下两行泪,一行血泪、一行清泪,那血泪被半张脸的血迹吞没,右脸颊的泪水却格外明显,再睁眼便狂怒道:“去死吧!”双手扯着恶灵的身体,一片片将她撕碎,直到她的魂魄完全破碎,连虚影都灰飞烟灭。
恶灵发出的凄厉惨叫声在无际的黑夜里久久回荡,迟迟不肯散去。
小菜满身是血地瘫坐在地上,抱头痛哭,月桉走到小菜身前双膝跪地揽她入怀,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静静抱着她什么话也不说,他如墨般的发丝却在夜下悄悄生出了几丝白发。
那是鸣夏啊,是她在这个世上的第一个朋友,唯一一个朋友。
云淡烟和山青雨从地上醒过来后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满地的血水、鸟兽折颈、肚烂,在看到月桉怀里浑身是血的小菜时脸色僵住,她的左眼只剩下一个可怖的血窟窿,鲜血淋漓…看这场面不用问也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云淡烟咬牙,跺脚,自我埋怨道:“该死!该死!怎么会晕过去?!”
月桉颤抖着手去摸小菜失去瞳孔的那只眼睛,哽咽道:“这得多疼啊,我的夫人……”
小菜拉着月桉的手放在心脏位置,恸哭道:“这里更疼…”低声啜泣,“是…鸣夏…她…她告诉我,她告诉我…这里…这里…跳动……是…鸣夏告诉我…不管我是什么…什么模样她都喜欢我…是鸣夏…”她怎么能没有鸣夏,那是这个世上教会她爱的人啊。
山青雨和云淡烟看着地上躺着的人花冢,万分惊愕,那居然是鸣夏!怎么可能!她刚才还好好的,那么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突然之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对那张脸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明媚的笑容上,如今这副模样却连辨认都困难。
他们虽与鸣夏交际并不深,可整个东宫谁又会不认识那个像太阳一样明媚的小姑娘呢。她叽叽喳喳,她活蹦乱跳却也是东宫里的唯一,即便是小菜还没有来之前也是殿下和知风独一份纵容的小姑娘。
云淡烟眼眶泛红,哽咽道:“东宫那么冷清怎么能没有鸣夏。”
月桉捂住小菜的嘴,“好夫人,别说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他一边给小菜擦脸上的血和泪,一边安慰道:“你别哭了好不好?眼睛一直在流血,会很疼的。”
小菜摇头,木纳地喃喃自语,“鸣夏没了,鸣夏没了…”
小菜哭得太久,最后几乎喘不上气直接晕了过去。
翌日,小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穿着寝衣就往走,月桉拉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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