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程无诗

程府后院桂花树下的女子白衣胜雪，手挽剑花疾如风。她时而腾空而起削落桂花如雨落，身姿绰约罗裙飘飘，时而抛出长剑如游龙般灵动地接过长剑再重新落地。

程少师站在树下拍手，“好一招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我姐当之无愧是美人剑的拥有者。”

程无诗收剑握在身侧，凝着程少师，浅浅一笑：“今日又去传颂你那凡人菩萨了？”

程少师气呼呼道：“姐，不许你对月桉太子殿下无礼。”

程无诗偏头宠溺地望着程少师，“我的傻弟弟，你连太子殿下的脸都没见过，何至于这般死心塌地仰慕他。”

程少师双手插腰，傲娇道：“谁说我没见过他？”顿了顿又道：“哎！我说你们真是冥顽不灵，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还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

程无诗：“你从好友董卓越家里出来，经过一条长长的巷子时撞见一位金冠红抹额，衣染红梅，面若霜，身长八尺玉树临风的公子身边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仆从。他挡了你的路，你问他夜半三更是何人？他笑答，月弦国太子月桉。”

“我的好弟弟这个故事你都讲了不下二十遍了，我已经能一字不漏地背诵了。”

程少师兴致恹恹道：“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唰”地一声，剑气直冲两人。程无诗踮脚后仰腾空一跃，稳稳接住紫煞。她一手握着美人剑，一手握着紫煞微微颔首，恭敬道：“师父。”

紫云英：“不错，反应越发迅速。不愧是我紫云英的首席徒儿。”

程无诗：“是师父教导有方。”

紫云英：“嗯。”

“接下来一个月你负责教少师八个剑术基本功。”

“师父，刺剑、劈剑、撩剑、挂剑、云剑、点剑、崩剑、截剑我都会。不用师姐教，您让她教我点别的好不好嘛？”程少师带着撒娇口吻道。

紫云英眼神扫过程无诗定格在程少师身上，“你想让你师姐教你什么？比如……拔剑？”

程少师抱手鞠躬道：“您是师父，您说了算。”

紫云英：“既然我说了算，那你最好严格按照我说的去做。”说罢负剑离开。

程少师看着紫云英的背影，撇嘴不满道：“师父真偏心，对姐你就和和气气的，对我就冷冰冰的。”

程无诗：“那怎么能怪师父呢？你自己好好想想，她教你的剑术你有好好学吗？就你那剑术水平，她还让你叫她师父就已经是很宽容了。”

程少师：“我不喜欢习武。”

程无诗：“那你喜欢什么？念书？日后高举状元？”

程少师：“谁要当那鸟笼子里的鹦鹉，我只想策马扬帆自由自在地游戏人间。”

程无诗温柔笑着摸了摸程少师的头顶，“那总不能带着暗卫去呀，若是你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就能什么也不怕。只有那样才能做到真正的自由自在。”

程少师想了想，“也是。”爽朗笑道：“那我们姐弟就做这月弦国的双程剑客，打遍天下无敌手。你负责除暴安良，守一方百姓安居乐业。我负责自由自在游戏人间。”

程无诗一笑，抽出美人剑左手持剑，右手二指并拢从剑身划过，眸光明亮道：“那师弟从今日起便不能再有半分懈怠。”

程少师背脊挺得笔直，还略显稚嫩的脸上流露出这个年纪难得的坚定与傲气，“那是自然。”

那年程无诗年仅十六，而程少师不过十四岁。对于他们来说心中的志向不是天边的云，而是枝头花。总有一日他们能够得上，取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