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承诺

—— 你没有履行你的承诺，Khun Nueng。你说好让A-Nueng恨你，然后她就可以搬来和我一起生活。但是我女儿从摩天轮上下来之后，就立刻跑到我身边，坚定地说她不去。我该有什么感觉！

我们分开回家后，Piengfah在电话里对我大喊大叫，尽管她在主题公园里不做声张。她可能不想在A-Nueng的面前做出这样的反应，她害怕A-Nueng会把她想得更坏。

—— 我不想强迫这个孩子。在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搬去和你一起住的时候痛哭流涕。她可能很爱你，嗯哼？

—— 你意思是A-Nueng不想跟我走是因为她爱你胜过爱我？你怎么可以那么做？你怎么可以那么死皮赖脸地爱别人的女儿？

我一听到这些话立刻直起了身子。我太自负了，不愿承认感受到了“爱”。最近这个词经常扔到我身上。我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因为我无法承受。

—— 注意措辞。谁爱你女儿？

—— 这是事实。如果你想要女儿你自己生啊。这是我女儿…不会让你再见到A-Nueng了。她怎么可以爱一个陌生人比爱她妈妈还多？

当我听到她那么说，松了口气，因为Piengfah没有觉得我在用那种方式“爱”A-Nueng。当我发现这个孩子爱我胜过爱她妈妈的时候，我滑稽地撅起了嘴，就像是我赢了。

—— 这太正常了，人们爱我本来就比爱普通人多，所以你女儿比起爱她亲生妈妈更爱我这也不奇怪。

—— 怎么会有孩子更爱别人而不是自己的妈妈？你在我和她和好之前不能见她了，再见。

—— 等…

我张开嘴就要说话，发现电话突然挂断了，我不得不闭上了嘴。这怎么能解决问题呢？阻止A-Nueng和我见面也不会让她愿意搬到国外一起住的。但是如果母女关系变得亲密了，A-Nueng可能会动摇。这个年纪的孩子喜怒无常捉摸不透的。为了不让开朗孩子改变主意，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难以置信有一天，我这个曾经的校园女王，当初扫视那群像猴子一样爬在围栏的男孩们，看他们用爱慕的眼光看着我的人，现如今会和他们一起成为围栏上的猴子。他们闻起来就像是在烈日下踢完足球然后又去垃圾堆里打过滚。我混在他们中间，痴痴地盯着那些女孩们。

这不是属于我的地方。我只是过来看我朋友的女儿…仅此而已。

我必须要走那么远吗？

“Khun Nueng。”

Folk站在原来的位置，礼貌地向我举手致意。我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身体。

“我不是来这里偷看什么。我只是来欣赏风景。”

“我什么都没说。”Folk趴在围栏，也在朝A-Nueng的学校里看。“A-Nueng出来了吗？”

“没有。”

“……”

“……”

淘气鬼。

“不过，A-Nueng真的要和她妈妈去国外生活吗？”Folk转移了话题，这个话题让我心脏抑制不住地疼痛。

“A-Nueng不想去，但是他妈妈一直在劝她……事实上，我来这里是想和她说话，她妈妈禁止我去看她。”

“所以，你在这里真的是在等她的？”

Folk对我露出愉快地微笑。我对他露出牙齿，然后继续回头看向A-Nueng的学校。

“Nueng来了。”

这个戴眼镜的娇小女孩走向大门时正在和朋友聊天。我不得不停下冲向她的脚步，因为我看到Piengfah在大门外等她。

“那是A-Nueng的妈妈，女士。”

“那不是。”

“那她是谁？”

“她是恶魔。”我露出牙齿，给我的朋友取了个新昵称，然后我冲到大树后面躲了起来，这样她们两个可能会看不见我。A-Nueng看到Piengfah时板着一张脸。她看上去一点都不高兴。

我应该做什么…那个妈妈正在积极进展中。

“我不想和你一起回家……这不是我想做的事。”我正思考着我一会儿该做什么的时候听到了A-Nueng的声音，于是我把注意力转向了这对母女间的愉快对话。

她女儿骂骂她，对她有好处。

“你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这太诡异了。你对我来说是陌生人。”

Piengfah对女儿的直言不讳感到惊讶。我喜欢我正在看到的一幕。只是看到我朋友这样，我同情她。当我还在为我朋友感到难过时，A-Nueng离开了她的妈妈朝我们这走来。

等等，我们这边？

“我们回家吧，A-Nueng阿姨。”

我从藏身处被拉了出来。Piengfah看到我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你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Khun Nueng。我告诉过你你别来看她。”

A-Nueng一听到这话，一个回头狠狠瞪了她妈一眼。

“你不让Nueng阿姨来看我？怪不得Nueng阿姨像个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