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儿忒混!
小政儿看着不显胖,但这重量可真是实打实的,抱一会儿就胳膊酸,元玖轻拍了一下小崽子的屁股,坚决不累着自己,把这“铁秤砣”放下去了。
落了地的小政儿也没跑,就贴在他阿姐腿边,毕竟他娘可比不上元玖有安全感。
李牧打量着这两人,都是大眼睛,确实有姐弟之相,都长得很标致。他看向女子,不疾不徐道:“方才听了一路关于小娘子的才干,小娘子实有大才,当得起元公二字,只是不知小娘子师从何人?”
现在这个时代非常讲究师门传承,元玖知道这男人在打探自己,温婉一笑,叹了口气道:“不过好运之下得了一段奇缘罢了,不敢妄议师门。”
她眉间蹙起,眼神哀伤,似乎是在回忆什么,轻声道:“只是老师曾言,下了山之后,不要跟别人说我是它教的。”
李牧挑眉,饶有兴致,“看来这当是一位奇人。”
元玖无奈道:“可惜老师有心避世,无人能寻到它的踪迹。”
多少大才总是性情古怪,鬼谷子在李牧脑中一闪而过。他并没怀疑这个老师的存在,但确实可惜这样的大才不能为赵国所用,看了看元玖纤弱的模样,他转移了话题,拱手道:“观小娘子所做无不利于民,实乃心有大道,李牧佩服。”
元玖:“???”
居然是李牧!好年轻的李牧,看得出来这会儿还没有将军的煞气,倒有点像战国特色能文能武的儒生了。
她顿了一下,还好能继续把这一瞬间的破绽演下去,当即红了眼眶,“当不得郎君这样的大礼,只是民生多艰,小女子我所能做的不过杯水车薪罢了。”
说完,又长长地叹了一声,似又理不完的愁绪。
李牧立刻眼睛一亮。这女子形似弱柳,但心中有大爱,若是他以后去了北地,这样的人才定能发挥大用。
只是他刚要开口,对方就忽然低头掩面咳嗽起来。
小政儿立马抓住了元玖的衣摆,担忧地问:“阿姐,你没事吧?”
李牧也总算想起了对面是个弱女子,赶紧道:“一时忘了时辰,此处太冷,是李牧失礼了。”
“都说了你吹不得风却还是被一直拉着说话,哼。”小政儿故意嘀嘀咕咕。
旁边当吃瓜群众的农人们也回过神来了,让元玖去休息。主要是这年头娱乐太贫瘠了,他们虽然没完全听懂两人的对话,但依然不妨碍他们听得有劲。
听完后还感慨,不愧是元公,这位看着出身贵族的李郎君也得以礼相待。
只是入冬后天色暗得快,大家也不好一直在这儿逗留,就各自散去。赵卒们看了美人饱了眼福后,就住进了村里各个寡妇家。而李牧和其随从则住进了一老丈家。
这老丈对贵人敬而远之,又对元玖过于推崇,不好套话。但他有个跟稚子正差不多大的女孩,是个好奇心旺盛的。李牧便从小女孩这里,把从元玖几人怎么到的村子,这几个月里做了什么,稚子正有多少玩具,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是夜,随从说:“这元小娘子确实很有能耐,郎君是喜欢她吗?”
李牧摇着头笑了笑,喜欢是喜欢,但却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想起朝中一些人还有被排挤的廉颇老将军,他叹息道:“可惜她如此大才,却是女子。”
“她又未嫁,郎君何不纳她为妾。”在随从看来,再没有比他家郎君品性好的了,元玖出身低微,做妾也是她的福气。
李牧没说话,他刚从那小女孩口中得知元玖一直惦记着死去的未婚夫,怎么可能去强求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且那女子看似柔弱,但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不过短短三月,就完全掌控了当地人心。
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
大才之人都有傲骨,李牧可不想对方记恨自己,“她不可能与我为妾,此事休要再提。”
随从不明所以,但也听出了他的不喜,便低头认错。
外面的风呼呼刮着,今夜又降温了。但屋里的火炕还有余温,李牧坐在炕上沉思。北地常年防守匈奴,气候寒冷,那里已有了供暖的烟道,他也挺熟悉的,但却从来没想过还可以做成炕的样子,和灶连在一起,更节约柴火。
而且听农人们说元玖医术了得,能医人更能医牲畜,这简直就是为北地军量身定做的!
“郎君,那异人妻儿一直未找到,是不是已经……”随从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想起这个,李牧皱眉。
在邯郸城中时,他也曾见过异人。只是李家势微,李牧并没有被那位秦国公子重点结交。至于养在深宅中的异人妻儿他自然不认识,只知道那小孩叫政罢了。
虽然同名,年龄也对得上,但赵政怎么也是秦王室子孙,和平民有云泥之别。那小女孩所言,叫正的稚子是村里小孩的孩子王,每天都由他分配每个人玩玩具的时间,还骑着狗同人打架。李牧觉得这孩子绝不可能是赵政。
“两国之争,与女人稚子无关,找到他们又如何呢。”李牧对拿母子两泄愤这件事并不赞同。他没有在这事上深想,因为他本来就只是和赵卒巧遇了同路而已。
好在老天也和他一样的想法,第二天起来,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