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
相谈此事,如何?”
此言一出,长老们互视一圈。
广寒长老道:“我听着不错。我等虽为师者,可也不能不同弟子商量,就将他日后的事定下来。”
白榆长老也点点头:“所言极是……玉鸾师弟说的也不错,他也心里有数,我等便放心了。”
说罢,几人都看向上玄掌门,等他最后拿主意。
“嗯。”上玄掌门也缓缓点头,“今日时间不早,大典也才结束……”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回头看了圈四周的焦土,眉目惆怅道,“这一通天雷,也将你这玉鸾山,祸害得不轻……也算是无妄之灾,你……心中定有怨怼。但也不要怪罪到,弟子身上。”
“玉鸾明白。”钟隐月道,“此事也不是玉鸾门下弟子故意为之,我深知此乃天灾人祸,定不会怪罪了谁。”
上玄掌门点着头,忽然道:“乾曜。”
乾曜长老没怎么说话,这会儿正瞪着站在钟隐月后面的沈怅雪,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突然被点名,他愣了愣,回身作揖:“掌门。”
“大典那头,还有些东西等着收拾。本来,都是玉鸾分内的事……可玉鸾山今晚多了场大火,玉鸾恐没什么闲空了。”掌门说,“你代劳吧。”
这话一出,乾曜僵着沉默了会儿,才躬身下去:“是。”
把事情安排完,掌门便挥了挥手,遣散了众长老,临走前还嘱咐钟隐月记着,等明日白忍冬醒来,就来上玄山门。
钟隐月点头应下,掌门便和其余人都离开了。
钟隐月低身作揖送客:“惊扰诸位了。”
他低着头,待没了动静,才直起身。
一看,乾曜长老居然留下来没走。
人都走了,乾曜长老脸也彻底拉了下来。
他神色极其不好地盯向沈怅雪:“你为何在这儿?”
沈怅雪站在钟隐月后面。
乾曜这双审视诘问的目光一甩过来,钟隐月一时以为是冲着自己,愣了愣。
直到沈怅雪在他身后淡淡道:“弟子瞧见玉鸾山起了山火,一时忧心,便自作主张前来帮忙了。”
钟隐月这才反应过来,耿明机问的是沈怅雪。
耿明机冷笑了声,讽刺道:“平日怎么不见你对乾曜宫这般上心?”
“师尊误会,弟子对乾曜宫也是同样上心。”
耿明机突然厉声斥道:“区区外人山上,你当自己家山头一般忧心做什么!”
沈怅雪不说话了。
钟隐月不太爱听,他皱皱眉道:“师兄不必如此问罪,弟子有替他人忧心之心也是好事,这如何不算心怀苍生呢。”
耿明机冷哼一声,不再跟他说话,对沈怅雪道:“跟我回去!”
耿明机回身就往外走。
沈怅雪一声不吭地跟了上去。
耿明机瞧着动了怒,钟隐月简直都不敢想他回宫后又要干什么。他一时气急,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什么才能留住人。
沈怅雪经过他身边时,钟隐月下意识地拽住了他。
沈怅雪回头,瞧见他焦急的神色,轻轻地置之一笑。
他拍了拍钟隐月抓着他的手,让他松开了。
“长老不必忧心。”
他留下这样一句话,回身离开了。
钟隐月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望着沈怅雪头也不回地跟着耿明机离开。
他站在原地。
天上又飘起了雪,山顶又开始冷了。钟隐月感到一股彻骨的凉,他站了片刻,突然感觉这不是冷,这似乎是一种无能为力的心冷。
他留不住沈怅雪。
此时此刻,他说出什么话都留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