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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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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弟子不在同一房间。

四人也看不到彼此都是什么反应。

但齐刷刷地沉寂了须臾后,噼里啪啦更衣洗漱的动静立马一同默契地响起了。

从廊内听着,活像有四匹马一同跑起来了似的。

钟隐月在玉鸾宫里沏了一壶提神醒脑的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四个弟子全都到了。

四个人气喘吁吁,满面通红。

“师、师尊!”温寒上气不接下气,“弟子温寒,愿受师尊此后教导,必不负师尊所望!”

苏玉萤赶紧接着:“弟子苏玉萤,同样立志不负师尊所望,必定成为这玉鸾宫的顶梁柱!”

“弟子陆峻,与两位师兄师姐同心,定会在师尊座下苦学道法,护天下众生!”

钟隐月给自己倒上茶,心里都有点演不下去了,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

他喝了口茶,觉得自己当年真应该去考中戏。

他瞥了眼四人。

白忍冬一直没说话,他已经注意到了。

白忍冬也是跟着一路跑过来的,此刻喘个不停,整张脸都跑红了。

“忍冬,”钟隐月说,“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愿跟着我修道?”

白忍冬脸色一白,忙说:“自然不是!弟子……弟子,弟子只是……只是想问师尊,我,我……我并非修道之才,不似师兄师姐,体内也没有什么灵根……当初师尊收我,也是让我在这宫中做个杂役,混口饭吃……今日师尊所言,我是想着大约没我的份,只是……这……”

钟隐月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这事儿你不必忧心,先跟着读经学咒就是。我既然收你入宫,让你做杂役自然也是一时的,你不必觉得自己低人一等。”钟隐月单手捏着小小的茶杯,送到嘴边,“毕竟,你虽然觉得没有灵根,可不一定是真的没有。”

白忍冬愣了愣。

“灵根这东西,原本就是道中的道。我们修道,虽然是强求不来,可它没有定数,不一定是被叫了就会出来,或许只是缘分未到而已。”钟隐月抿了口茶,佯作高深地低了眼帘,“为师自有安排。”

真他吗能演。

钟隐月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吐槽自己。

这套说辞却显然对这四个孩子很受用,他们的眼睛里肉眼可见地亮起了光。

尤其是白忍冬,那眼神就好像看见活菩萨神临到眼前了。

白忍冬砰地下跪:“弟子必不负师尊所望!”

他这一跪,其余三个也纷纷跪下。

钟隐月摆了摆手,叫他们起来后,自己也站起来,领着他们往玉鸾宫深处走去。他早起之后在那处腾出了个地方,放了四张桌子,也放了笔墨纸砚和几册道法。

那四张桌子前,还有一用于给他坐着讲课的长案。

钟隐月让他们分别坐下,自己也坐在长案前。

他依着记忆里当年原主所学,以及原主这些年零零碎碎交给他们的东西,跟着拿起□□书——

钟隐月没什么教学经验。

但好在脑子里有原主当年跟着师尊修道时的记忆,照着自己师尊所教的来照猫画虎总不会错。

教了半个时辰的道书,早课枯燥无比地结束了。

这之后钟隐月又带他们在雪地里习剑半晌,午后又拿着一本符修的道法书手把手地教着符法习咒……

这样早起晚归了好几日后,钟隐月又出门四处去求了外头的几位长老,将灵泽山与广寒山的课业也加给了门下四位弟子。

如此,钟隐月才得了些闲空。

他出门下山去置办了许多天决大典用得到的物件。又几日过去,正月便要到了。

该布置大典了。

月末这晚,沈怅雪到了他宫中来。

沈怅雪来时,钟隐月在廊中热着一壶酒,正在屋檐底下对雪独酌。

瞧见沈怅雪,钟隐月问他:“能喝吗?”

沈怅雪点点头,坐了过来。

钟隐月不放心,又说:“不是没成年吗?”

“什么成年?”

钟隐月才想起来,这破书里哪儿有成年的说法。

钟隐月便自嘲地笑笑,拿起个小酒杯来,给他满上,说:“在我们那儿,须得年岁过了十八,才能饮酒。”

“还有如此规矩。”沈怅雪说,“天决山上,想饮就饮。只是若年岁太小,还是不行的,会被师尊责骂。”

“太小还是喝不得的,自然要管管。”

钟隐月把酒杯递给他,沈怅雪恭敬地双手接了过来。

他小口地抿了一口,接着就浑身猛地一哆嗦,跟只突然受惊的兔子一样。

钟隐月吓了一跳:“太烫了吗?”

他喝着温度还好。

沈怅雪摇了摇头,笑道:“是弟子对温度敏感,只是方才一路受凉,一下子喝到温酒,才如此惊乍了下罢了。此酒温热正好,长老见笑。”

钟隐月这才放下心来。

“温热就多喝几杯。”钟隐月说,“我听你的,近日都在好好教他。”

沈怅雪点着头:“长老受累。”

“顺便带着而已。就算不是为着他,其他几个也都是好的,自然得教教。”钟隐月说,“他这几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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