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制
说。”
陈如松点头,又举起右手:“我发誓,一定不说。”
杨鹏这才低声说:“养猪场好像发猪瘟了,死了好多猪。”
林泽远三人一愣,霍平野环顾一圈,像搞卧底工作一样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换个地方说。”
陈如松本来也想跟去听听,半路却碰到了刚下班的妈妈,只能和小伙伴们挥手告别。
霍平野家。
林泽远:“所以,你爸爸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杨鹏点头:“妈妈说他这几天都要住在猪场,不能回家。我妈妈也不能回去上班。”
他父母都是副业生产大队的职工,主要负责的是养猪场的工作。
杨鹏妈妈前两天先下班,接完孩子却迟迟不见丈夫回家,去养猪场一问,却听说不让进不让出了。
她立刻意识到,可能是前几天病死的那几头猪出了问题。
本来不打算和孩子们说,但丈夫接连两天没回家,孩子们自然会追问。她只能含糊地说猪场有事。
杨鹏会知道,是因为今天早上被尿憋醒,恰好听到隔壁也在养猪场上班的阿姨和妈妈说悄悄话。
“猪瘟……”林泽远皱起眉头,“会传染给人吗?”
前世他见过不少凡尘村落湮灭于瘟疫,有时源头就是生病的家禽牲畜。那时只要他愿意,捏个诀就能救一城的人。
现在却不能了。
“我也不知道。”杨鹏担忧道,“我爸爸会被传染吗?”
霍平野:“据我所知,猪瘟只会在猪之间传播。”
杨鹏眼睛一亮。
林泽远:“你又知道?”
“那为什么杨阿姨她们不能回去上班?”
霍平野:“……”
“好的,我闭嘴。”他拉上自己的嘴巴拉链。
杨鹏瞬间垮了脸,“那怎么办?”
霍平野想了想,说:“明天,我们陪你去猪场附近看看。”
杨鹏迟疑:“我妈妈说猪场现在管得可严了,进不去。”
霍平野:“我没说要进去啊。”
林泽远懂他的意思,补充道:“就去周围看看,这么大的事,肯定瞒不住。”
说干就干,第二天正好是周六。
林泽远、霍平野陪杨鹏在养猪场附近溜达,围着墙转了几圈,突然听到围墙那头,办公楼外面的角落里,有人在说话。
“不行,这批猪不能卖。”
杨鹏眼睛一亮,还不忘压着嗓子:“是我爸爸!”
三个小孩连忙把耳朵贴在墙上偷听。
“那你说怎么办?”另一道声音说,“不趁剩下的猪还没发病赶紧卖了,留着都病死吗?”
杨鹏父亲却道:“主任,现在已经晚了,没发病的也有可能是病猪,卖不得。”
主任厉声质问:“那猪场的损失谁来担?忙活几个月血本无归,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杨鹏父亲:“我说了,得把这批猪分开存栏,观察十几天,如果没发病,才能算正常。”
“再观察十几天?”主任道,“说得容易,万一十几天之后全都病死了呢?”
杨鹏父亲说:“所以你也知道这些猪可能有问题,那就更不能拿去卖了啊。”
“是,瘟猪肉吃了也死不了人,但说不准就会上吐下泻。而且,我们是和国营饭店、机关单位食堂合作的,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这个责任谁来担?”
主任气道:“行,就你明白,不如这个主任也让你来当?”
杨鹏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治不了猪瘟是我没本事,但你现在要卖猪,我的意见是不行。”
“行!好!”主任怒道,“场里又不只是你一个兽医,那些猪有没有病你说了不算!”
脚步声渐渐走远。
不一会儿,似乎是杨鹏的父亲也走了。
围墙外,林泽远和霍平野表情凝重。
杨鹏急道:“怎么办?那个人想让我爸爸干坏事。”
霍平野:“看起来,这个主任想把事情瞒下来。”
林泽远:“得找一个比他厉害的人来管他。”
杨鹏挠了挠脑袋:“找谁?”
霍平野:“找如松啊,他可是场长家的孙子。”
*
还没等他们找陈如松,商量如何不经意地告诉陈场长,养猪场发猪瘟的事就被其他人捅了出来。
又过了几天,杨鹏说他爸爸终于回家了。
当天晚上,职工大院里的广播通报了一份处分文件。
“养猪场主任梁万隐瞒不报,违规处置病猪,造成极其重大的损失和恶劣影响,予以记大过处分,自今日起解除养猪场主任一职,转岗至后勤处,三年内不得调岗……”
林泽远推开门竖着耳朵听,听到杨鹏父亲也因为工作失职被罚了两个月工资,但已经是里头罚得轻的了。
“陈场长这次这么狠?”正好回家过周末的林泽浩叹道,“不像他作风啊。”
邱秀珍一边缝衣服,一边说:“可能是因为要改制了吧。”
林福生一愣:“不是已经说了好几年要改,但迟迟没动静吗?”
邱秀珍:“陈场长没两年就退休了,所以才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