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
铸月瞧着悠然喝茶的师兄弟,哑然失笑。
到底是一个宗门出来的,居然还有几分相似。
“也对,师徒缘分强求不得。”
药修转开话头,又说了些尘堰的情况,多数是兰山远在同她一问一答,问泽遗在旁边安静听着。
听到尘堰的病情没有好消息,他就放心了。
终于,铸月看向问泽遗,说起正题。
“言归正传,其实我特意邀二位前来,是有要事相求。”
“铸月长老请说。”
莳叶谷派药修不遗余力诊治尘堰,虽然没有缓解他的病情,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带头的铸月无疑是持明宗的座上宾。
铸月犹豫了片刻。
“莳叶谷想请问副宗主出面,去南疆诛魔。”
她并非以自己的名义,而是以宗门的名义,可见事态严重。
问泽遗蹙眉:“南疆有魔患?”
“正是。”
“不知问副宗主是否还记得老魔尊?”
老魔尊穹窿在位时好战嗜杀,而后被持明宗带领仙门斩于北境。
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那时兰山远都只是个内门弟子,问泽遗还没有出生。
继位的新魔尊和仙家依旧对立,却也因忌惮仙家懂得谨言慎行,此后八百年未曾起大波澜。
“自然记得,可老魔尊被封于北境寒池,为何与南疆扯上干系?”
“化神魔族的魂魄如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铸月叹息。
“他千年前曾到过南疆,将一魂一魄藏在南疆市井之中,魂魄温养千年,近些天开始不安分起来。”
“莳叶谷虽没确定元神的具体位置,但可以肯定老魔尊魂魄还存于世。”铸月语调中带了无奈。
“南疆宗门多数善医术与巫蛊,可老魔尊是剑修,故寻觅和斩杀魂魄都需精通剑术之人。”
问泽遗了然。
天下高阶剑修屈指可数,同他般逍遥惯了,可以随意离开宗门前往南疆的更是少之又少。
“依照您的意思,我不光需要斩杀魂魄,还得先寻到魔尊魂魄?”
铸月语调艰涩:“是,魔尊魂魄藏得很好,莳叶谷寻不到具体的位置。”
她不敢直截了当拜托问泽遗,就是因清楚这个任务并不简单。
可除了问泽遗,他们找不到第二个合适人选。老魔尊兴风作浪,头个受害的就是莳叶谷。
“您作为药修应当清楚,我的身体其实称不上好。”谨慎起见,问泽遗并未当场给出答复。
“魔尊残魂少说也是合体修为,去往南疆于我来说非常危险。”
残魂会继承魔尊的部分能力和记忆,但会比魔更加缺乏理智,遇到后只能用暴力镇压。
“我明白,问副宗主可以慢慢考虑。”
铸月起身,苦笑:“若非实在走投无路,我也不想为难问副宗主。”
“只要副宗主愿意出手相助,不论结果,往后持明宗需要何种灵药,莳叶谷都有求必应。”
莳叶谷是最大的药修门派,铸月开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
但她认为,这都是值得的。
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让铸月相信,问泽遗囿于自我多年,但一朝醒悟,仍旧是正道年轻修士中最锋利的剑。
他敢于挡在西寰的万年魔兽跟前,自然也有能力和魔尊叫板。
利剑出鞘,百难皆平。
铸月先行离开,留下问泽遗和兰山远坐在同一边。
“师兄,你怎么想?”
“我觉得皆可。”
兰山远垂眸:“不过看起来你早有决断。”
“我想去南疆。”
被看出心思,问泽遗失笑:“果然被师兄给看出来了。”
其实从听说所谓的魔是老魔尊魂魄,他就有了不得不去的理由。
原主修炼的魔功多来自凡间,很多他自己都弄不清,导致问泽遗对于体内魔功的探索已然陷入瓶颈。
不弄清楚魔功就无法化解,可仙家的书里不会提及魔功。
而北境和南疆是魔族聚居的地方,老魔尊更是掌握最多魔族心法的魔。
如果能找到老魔尊的残魂,再想办法从意志涣散的残魂那里套到魔功路数,无疑是化解他体内魔性的捷径。
就算老魔尊那套不到,南疆的市井间也极大可能会有线索。
更何况莳叶谷开灵药当条件,也能帮他进一步稳固心脉。
当然这两层原因不能告诉兰山远。
“师兄也知道,我向来不是什么安分的性子。”
兰山远沉吟片刻:“既然如此,那我随你同去。”
“师兄随我去?”
问泽遗睁大了眼,以为兰山远也学会开玩笑了。
他相信铸月只想把他借去西寰,压根不敢把主意打在兰山远身上。
这可是持明宗宗主,平时没有大事就得一直坐镇持明宗。不过是一缕不知方位的魔尊魂魄,还没掀起气候来,完全不值得兰山远亲自出山。
“分裂元神与你同去。”
兰山远看着问泽遗:“师弟身体虚弱,若是孤身犯险,想必三师妹也不会放心让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