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
逆原主。
可这把剑对问泽遗的态度倒出乎意料地不错。
他缓慢起身,试图解下通判,摆在床头更近的位置。
可被谷雁锦为了治疗而封住的经脉没恢复完全,他浑身使不上劲,将手搭在剑鞘上居然压根拉不动剑鞘。
不信邪地又试了次,可这下内力还没催动,剑直接囫囵掉在地上。
哐当————
结实的灵杉木板发出□□,看起来轻便的佩剑轻易把小筑的地板硬生生砸出个半米深的大坑来,尘土飞扬。
问泽遗:......
不愧是九州第一剑修的剑,好强的杀伤力。
无辜掉在坑里的通判呆滞了会,周身光芒大盛,怨气冲天地抗议起来。
可强行催动内力把它引上来,又容易牵引体内魔性 。
问泽遗半蹲在洞口费了好大劲,总算把通判给安抚住,让它勉为其难在坑里待一晚上。
可谷雁锦明早要来问诊,这么大的洞逃不过她的眼睛。
接下来还得和她解释自己没有一意孤行修炼,只是不小心把家砸了个洞出来。
越想问泽遗越头疼。
为了明早不会因为经脉紊乱被谷雁锦教训,他只得先上床睡下。
清晨。
问泽遗原本打算主动去药寮找谷雁锦,可谷雁锦不走寻常路,早了半个时辰来到湖心小筑。
她走进屋,看到问泽遗身后根本藏不住的大坑,深吸了一口气,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黑了。
“你真是.......”
问泽遗尴尬笑道:“如果我说是通判自己掉在坑里,师姐会信吗?”
嗡————
在坑里躺平的通判发出不满的鸣响。
骗子!
“不信。”谷雁锦抱胸冷漠道。
“要是让我发现你的经脉比昨天更紊乱,我就让宗主没收通判,给你换把练气剑修用的木剑。”
问泽遗脊背发凉。
他见过那种木剑,都是给十一二岁小孩玩的,还没他小臂长。看谷雁锦的模样,她未必是开玩笑。
所幸谷雁锦看诊结束,舒缓了眉头。
“......经脉已不再紊乱,略微拥堵是正常事,三日内不要用内力。”
她利落地改好药方,犹豫了会,不情不愿开口:“宗主托我带话,说给你寻了事做。”
“但作为医者,我劝你还是安心养病为好。”
“是什么事?”
问泽遗心念一动,兰山远果真说到做到。
谷雁锦轻啧:“你们剑修真是一刻闲不下。”
“藏书阁内阁的经卷需要有人整理,原本是该二师兄去。”她揉了揉眼睛,“可二师兄也生病等着我去看,宗主又很忙,想让你替二师兄去。”
“大师兄在忙什么?”
问泽遗下意识问了句。
谷雁锦皮笑肉不笑:“倒是奇怪,去趟西寰,你和大师兄居然关系好了。”
“他今日要去和莳叶谷来的人谈事,空不出时间来寻你,才让我来告知你。”
她也弄不懂就离开宗门一日,兰山远有什么好特意让她告诉问泽遗的。
藏书阁里头的书多数都娇贵,哪怕问泽遗已经改好些,谷雁锦依旧觉得他毛手毛脚会出事,可也劝不住宗主。
他俩的事,谷雁锦也懒得继续劝。
况且持明宗的藏书阁分内外阁,内阁因为藏有珍奇孤本设过禁制,有长老的牌子才能入内,所以这份活倒真还适合问泽遗,总比落在外人手里强。
“所以你去不去?”她看向问泽遗,“要是不去,我就同宗主说了。”
“自然去。”
能进去藏书阁内阁,代表他也可以边整理边看。或许里面会有关于解除自身魔性的线索。
心中微喜,问泽遗面上不显:“定不负宗主所托。”
“就知道劝不住你,你好自为之。”
谷雁锦起身:“别到时候和二师兄一样,四个人里头两个都病得起不来床,传出去太丢人了。”
“二师兄严重到起不来床,是生什么病了?”
问泽遗感觉到了异样。
昨天来看,尘堰虽然虚弱得奇怪,但还远没到卧病在床的地步。
谷雁锦匆匆提起药箱,懒散的神色变得复杂。
“心病。”
据尘堰的内门弟子说,他师尊总是半睡半醒模样,深思恍惚,可身体却并无大碍,才急着求她去看。
若是心病倒还好。
可若是被什么咒魇住,她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