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037章

从青城开车到沣南需要足足八个小时。 中间霍屿辰在服务区停下休息了一会儿, 买了一些水和食物，看着她吃完后继续启程。 晚上将近十一点，霍屿辰将车开到顾柔家楼下。 顾柔家是老旧小区, 直接连着外面;街道, 没有门卫，车辆可以随意出入, 霍屿辰以前接送顾柔上学时不知来过多少回。 他将车停在每次停;那棵大树下, 熄了火。 两个人都没有动。 许久后，顾柔捏着背包上;金属扣子, 低声说：“谢谢。” 她解开安全带, 摸向车门把手, 第一下没打开。 她转头看霍屿辰。 霍屿辰;手还搭在方向盘上，修长;手指似乎在隐隐用力, 泛着淡淡;青色，无名指侧;白色文身刺痛了顾柔;眼。 她将视线收回, 没有再看, “屿辰。” 八个小时;时间, 足够霍屿辰冷静下来。 他清楚现在重要;是什么。 他薄唇微抿，片刻后，抬手将车锁打开。 顾柔下了车。 其实顾柔很想问, 这么晚了, 你住哪？要连夜回去吗？开夜车很危险…… 她落了满脸泪，最终没有回头。 分手了就彻底一点吧，留下关心, 只会让他更放不下。 霍屿辰看着她;身影消失在楼门口。 他们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顾柔这次回来, 甘萍和外婆都不知道, 两个人已经睡了, 听到客厅里;声音，甘萍披着衣服出来：“谁？” 看到满脸泪水;顾柔，甘萍吓了一跳，“你怎么大半夜;回来了，怎么没提前说？你自己回来;？小辰跟你一起没有？” 顾柔看都没看她一眼，也没有讲话，像失了魂;躯壳一样走进自己;房间，将甘萍关在门外，“咔哒”一声，房间门落了锁。 几乎是同时，里面传出顾柔歇斯底里;哭声，她像是终于可以释放，极度崩溃。 甘萍听到了砸东西;声音，桌椅板凳碰撞;声音，花瓶水杯碎落;声音，她吓得猛拍门：“满月！满月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了跟妈说啊你别吓妈！顾柔！” 外婆闻声出来，甘萍急得直跺脚，“妈，满月这丫头怎么了这是。” 顾柔从小最听外婆;话，可现在连外婆;话也没用了，老太太敲了半天门，里面;声音不减，甘萍怕老太太又犯病，“妈您先回去，我给小辰打个电话问问。” 甘萍拿着电话走到客厅窗口，刚拨出去就看到楼下那辆熟悉;车和车前;一抹黑影。 她赶紧套了件羽绒服跑下去，见到霍屿辰像见到救生圈，“小辰啊，满月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摔东西，哭得吓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霍屿辰眼眸深沉，“她想起以前;事了。” 甘萍：“这我知道，但她给我打电话时听着很正常，也很冷静，我以为她缓过来了，今天怎么——”她看到霍屿辰那张同样憔悴;脸，就知道这俩孩子都不好受，她叹了口气，“小辰，说到底都是我;错，当年要不是我改了她;志愿，她也不能去北京念书，也不能有这事。” 霍屿辰此刻脑子才逐渐清明。 他意识到，也许顾柔早已恢复记忆，起码在她拖延领证，甘萍又突然去“旅行”时就已经恢复。 她只是想跟他共同经历一次“结婚”;过程。 他太了解她，在她心里，享受幸福;过程更重要。 有回忆就足够了。 也许一月二十三日是她原本要离开;日子，是她无意间;“暴露”将一切提前结束。 霍屿辰抬头看向她房间那扇窗，“当年您不改她;志愿，我也没有机会认识她，而且……确实是因为我爸她才没了父亲，我理解她。” “当年那场车祸双方各一半责任，不全是你爸;错，只是苦了你们两个。”甘萍心里憋得慌，抓紧羽绒服两边裹紧自己，“小辰，你们两个现在——” “我没答应分手。”霍屿辰说，“她需要时间，我可以等。” 甘萍：“那孩子太倔，如果她一直不回头呢？” “那我就一直等。” 霍屿辰又看了眼那扇窗，“阿姨，您先别睡，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回来。” 甘萍看着他匆匆上车，倒车，将车开出那条胡同，赶紧转身回去看顾柔。 半小时后她接到霍屿辰;电话，这次霍屿辰上了楼，但没进家门，他拎了两大包东西，“阿姨，这里有些洗漱用品，还有她常用;护肤品，日用品，她这次回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她太久没回来住，我怕家里没她用;东西。” 他指着另一袋，“这里是一些水果和吃;，给您和外婆。” 甘萍觉得窝心，“哎，好。” 霍屿辰看了眼里面，“她怎么样了？” 甘萍：“不摔东西了，也没声儿了，但还是不开门，你去看看吧。” 霍屿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声控灯亮了又灭，他瘦削;脸隐在一片昏暗中，沉声说：“不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霍屿辰不再打扰，“阿姨，我先走了。”他停了两秒，“这几天如果她不肯吃饭，麻烦您劝一劝，她;胃病这两年刚好一些。” “我会照顾她，你放心。”甘萍有些担心，“这大半夜;，你住一晚再走吧？开夜车太危险。” “没事，您回吧，别吵了外婆。”霍屿辰在外面帮她把门关上。 那晚霍屿辰没走，就住在顾柔家附近;宾馆。 那家宾馆规模不大，设施也不太好，但因为离顾柔家最近，走路几分钟就到，所以每次霍屿辰都会住那里。 记得那年第一次来，他在火锅店外面接到顾柔，他们一起吃了她学校附近;炸酱面。 顾柔问他住哪里，他说：“你家附近那家宾馆。” 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