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了个盹,不小心打碎了烛台,便引发爆炸。”
皇帝觉得不可思议,“他把火药藏在那里作甚?”
正常人都不会把火药藏在祠堂这样有烛火的地方。
这时,左都御史施卓接过话茬,“火药是四月初七抵达的京城,陛下不在京,荀大人严查城门进出货物,太子的人谎称此物是给慈恩寺送的香烛贡品,守卫不敢拆封,便原封不动抬到了慈恩寺,而整个京城,娘娘的祠堂是绝不会被人搜查的。”
皇帝那边还没传来回銮的消息,太子这边不敢轻举妄动,是以火药一直放在祠堂未动,直到初十事发。
接着,他话音一转,颇有几分愤慨,“陛下,且不说旁的,这次火药爆炸,祸及六十名无辜百姓,此罪难恕。”
施卓年过六旬,生得白眉白须,眉如剑锋,眼底最容不得沙子,他御史出身,十三岁考上进士,二十岁以七品御史之尊,巡视江南,屡屡破获大案,在朝野声名赫赫,更重要的是,施卓以耿直著称,被人誉比魏征,他与皇帝一个敢说,一个敢纳,素来传为一段佳话。
皇帝被他噎了这么一句,果然没有再问。
默了片刻,皇帝眉头微微挑了下,皱着眉看萧御,“按律,该如何处置?”
萧御和施卓相视一眼,露出为难。
这回就是耿直如施卓,也没做声了。
但谁都明白,私藏军火,视同谋反,谋反大罪,当株连九族,若再牵扯到勾结敌国偷运火药,那是罪无可赦了。
皇帝见大家伙不吱声,忽然冷笑了笑,眼皮微垂扫视面前的群臣,“这么说,这个太子,朕是保不住了?”
话虽然对着所有人说,眼神却是看着燕平以及秦王。
秦王这个时候倒还很会摘开自己,“父皇,儿子倒认为,太子殿下不一定真做出谋害父皇的事,那些火药些许另有所图,父皇还是让萧阁老与施大人细细查清楚,万不可轻易给太子定罪。”
皇帝听了这话,嘴角往后轻轻扯了扯。
可事实是,越往下查,太子的罪证就能被翻出更多。
秦王说完见皇帝没有反应,忍不住抬眸看了他老人家一眼,却见皇帝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心里悚了悚,忙垂下了眸。
于是皇帝又瞥向燕平,“燕阁老呢,也是这个意思?”
燕平眯了眯眼。
太子即便没有真正谋反,他涉嫌敛财私德有亏都是事实,如今别苑爆炸伤及无辜,太子威望尽失,储君之位铁定保不住了,皇帝对这一点心知肚明,然而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以攻代守,真正的目的是想保住太子性命。
燕平何尝没听明白皇帝言下之意,只是在他看来,太子不能留,留下便是个祸患。
但这个话不能由他来说。
得激得旁人出头。
于是燕平躬身,面色坚毅道,“臣认为,陛下不要查了。”
他说这话时,萧御和施卓眼风齐齐扫向他,尤其是施卓,眼底甚至带着怒意,他和萧御已彻底得罪太子,若等太子翻身,他们无葬身之地。
皇帝幽幽看着燕平,又笑了下,没做声,最后只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
众臣陆陆续续往后退,可唯独一人勇猛往前,撩袍往皇帝跟前一跪,
这个人便是都察院首座施卓,这等紧要时刻,施卓也很有气魄,当即开口,
“陛下圣父慈心,臣感同身受,只是陛下莫要忘了前朝耿王之患,七王夺嫡!”
这话一落,其余大臣皆是心惊肉跳,皇帝闻言脸色一片铁青,双目更是眯成寒芒,恨不得剁了施卓。
前朝曾有一位太子,因失德被贬为耿王,当时的皇帝对这个儿子尚存仁慈之心,将他留在京城,不料这位耿王后来造反,引发朝中七王夺嫡,朝局动荡不堪上十年。
施卓这话,可谓是狠狠将了皇帝一军,也犯了帝王的忌讳。
皇帝喉头翻滚,怒道,“来人,将他给朕拖出去...”
正要说杖责三十大板,刘希文忽然抬高嗓子,“哎呀,快来人,快些将施大人带下去,省得他胡言乱语气坏了陛下。”
皇帝经刘希文这一打岔,情绪忽的抑制住,渐渐冷静下来。
施卓垂垂老矣,真打几板子,怕是要一命呜呼,眼看太子要被废,他身为皇帝打死重臣,越发引起朝局动荡,民心不安,也于千百年后名声不利,皇帝双手撑在案上,慢慢平复心情,最终什么都没说。
施卓就这么被人带走了。
大臣们三三两两离开奉天殿。
荀允和拾级而下,走在最前,他两袖清风,神情坦然,几乎置身事外。
而没多久,萧御满头大汗追了上来,“还请荀大人留步。”
荀允和止住步子,扭头朝气喘吁吁的萧御施了一礼,“大人何事?”
萧御摸着额回头望了一眼奉天殿的方向,忧心忡忡问荀允和,
“荀大人,施大人那边是铁了心要将案子查彻底,可今日这燕阁老又突然说不查了,我实在摸不准当如何?”
荀允和望着他笑,“大人是当真摸不准该如何么?”
无非是不知该偏向何方?
萧御心思被他窥破,面露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