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南疆之忆(二)
洛珩君当场便愣在原地,他是怎么做到如此自然地半分架子不要?不知道的若是看见此番,还以为她始乱终弃。
“元沐安我提醒你,别败坏我名声,”她攥拳以示威胁,“要是妨碍到我日后计划,你就完了。”
听到人这么说,他也就不撒泼打滚,主动坐好靠在人身边:“你怎么能看出来呢?哥这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被军营里的女色骗取心智。”
女色……洛珩君真的差点要给人揍得鼻青脸肿。找借口也要想想吧?整个军营除了她这个不为人知的女儿身,哪能找到半个女子?
沉迷女色,被女子迷了心智。怎么,她自己迷惑自己是吗?
眼看人是真的愈来愈冒火,他也不敢多造次,收起不正经,告诉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来寻她自是主要之事,只是当年二位母亲指腹为婚,他母后当了真。如今他妹妹将要及笄,两人应当见个面才是。
洛珩君几乎是瞬间抓住人逻辑的漏洞,指腹为婚若是真的,她那位未曾见过的未婚妻却比她小了整整两岁,何来的同龄?
如若是她与元沐安同岁,又何来的人是自己兄长一事可言?二者必一真一假。
“洛珩君,在这件事上我不必骗你,”他鲜少正经,“我仅年长你四个月,虽不多,却也算得上兄长二字。因你我同性,故周姨与我母后的约定变更为你娶霜雪,我娶云倾。”
一听到还有云倾的事,洛珩君的拳再没收住,直冲人门面而去,留下重重一痕。
无论哪句为真,她都必须去一趟南疆解决。云倾不可去南疆,她也娶不得任何人。
“娶云倾你想都别想,这些事我会同华姨说清,还你我自由身。”
她不会把云倾放在自己根本无法顾及的南疆,而元沐安作为南疆的唯一继承人,也不可能永久留在此地。两全之法只有解除他们所谓的婚约,由她亲自去。
因此,这一场战役结束后,洛珩君即刻与杜衡说明了情况,要与人去往南疆。
杜衡也担心过人是否会出问题,却被洛珩君保证:“杜伯伯放心,珩君一定会确保自己安然归来。”
而她也确实守约,在三个月后重回边疆,毫发无伤。
……
当时她与元沐安一同去往南疆时,她先行问到元霜雪,想知道人对这场婚约是个什么想法。
提及自己的妹妹,他先是好一顿吹捧,随后又恨铁不成钢地瞥了她一眼,告诉她人一直都觉得这是天意,无法更改。
虽觉有些亏欠,可她不能耽误任何人。她这一生,从母亲告诉世人自己是男子起,就注定孤身一人。
他们很快就到了兰和,洛珩君也见到了元霜雪。她对人印象尚佳,每每看见对方时,也会想起京城内的云倾。
倘若云倾有她护着,应当也是如此的。可是她不能留在京城无事可做,她要把洛珩君三个字打出名声,让人恐惧。
“是珩君哥哥吗?”第一次见面时,元霜雪选择了中原服饰,一身鹅黄衬出了属于少女的活力,“以前听母后说过你的名字,还有周姨……”
她其实并不想打断对方,只是提到了自己的母亲……她总是无法接受母亲已经永远离开了她与云倾的事实,觉得人藏在某处在观察她们,考验她们离开了她是否能在浑水中生存。
人要向前看,别一直活在过去,她劝着自己,却收不住沉重的神色。
她满脑都是云倾出生那日之景,母亲逝去,余韶稚的得意,洛熙淮的纵容。她迫不得已带着云倾找到了杜伯伯,方得安生。
“洛珩君?”元沐安唤了她两声,“你今日且先休息,明日再见母后他们。如此一番舟车劳顿,你若是水土不服便与我说。”
“嗯。”她仅做出如此回答。
在住进宫内与住普通客栈中,她选择了后者。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解除与元霜雪的婚约,如若多作交集,实在不利。
……
次日见到华思杏,她并未多说什么。以她男子的身份,靠近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就这么一张与周以檀有七分相似的脸,华思杏也能回忆起她与人一同作答灯谜时的约定。
她们彼此欣赏,约为笔友。书信往来间,更是定下来孩子间的姻缘。如今她失了与人的联系后,寻其不得,好不容易找到好友之子,如今也出落成她记忆中的样子。
“华姨,家母虽逝,但定是不愿见您多落泪的,”洛珩君用知道不多的话语安慰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