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继续沦陷
陈豫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着刚刚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些话。
虽然只是一些小小的事迹,可是传话的人很聪明,他选的那几件事活灵活现的展现了她这个人有趣又可爱的前半生。
原来从小就这么好强,聪明,骄傲,张扬,热烈啊。
不是那个叫汪新给她的底气,也不是别的人给她的底气,而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
真的是好可爱的一个女孩子。
她的外貌已经足够光彩照人,可是她的性格好像更熠熠生辉些。
说实话,陈豫竹想,她的故事不管放在任何别的人身上都会是一部声泪俱下苦不堪言的可怜的成长史,外人翻开的话,只能看到饱经风霜惨不忍睹的苦难和斑斑泪迹。
唯有她,就是身处黑暗,身处泥泞,身处绝境,也没让她失了体面与骄傲。
她就像那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傲娇又热烈奔放的花。
不管环境怎样恶劣糟糕,她都在端直的盛放着。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他再一次感慨道。
小小年纪,就知道让自己不丢面子,小小年纪就已经爱美成痴,小小年纪就知道替自己争取让人平视的机会。
而不是处在可怜的境地里,就被环境同化,任自己变得可怜兮兮,靠别人的怜悯同情过活。
可能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这条路,但是她偏偏不。
硬是为自己趟出了一条光彩有面子的路。
他不会同情她,因为她不需要。
她骄傲的不想让任何人同情她。
他只会欣赏她。
陈豫竹明显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很激烈,他的热血在沸腾着。
胸腔里一股莫名的情绪好像要透过血肉皮肤往外冲。
破天荒的,他想放下工作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画笔,又从不远处的书架上找来了宣纸。
像他这样的家庭,小时候琴棋书画都会学一点,而他,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画技和他的枪技一样出色。
自从十几岁的时候投入军营后,他就扔下了画笔。
他知道,他不可能永远当一个底层小兵,他肯定会快速晋升,而做将军,做一个带兵之人,不能缺少的就是威严。
画画那是书生所为,那是政委能干的事,不是他这个将领该干的事。
会弱了他的气势和威严。
但是,曾经挚爱过的东西,会始终活跃在他的血液里。
这几年,就算他不曾再拿起过画笔,可是画画的工具,他却是不管走到哪都是随身携带。
办公室里有,家里也有。
这一刻,他迫切的想挥墨泼毫,画出他心目中那个尚是小姑娘时期的姚玉玲。
身处暗淡时光里闪耀着灼目光芒的小女孩。
他被心中的激动和忽然汹涌而来的感情促使着做这件事。
他很快铺平了宣纸,下笔如有神助一样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他好像根本不用想,就知道那时候的她该是什么样子。
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早就很饱满了,今天听到的这些只是更丰富了他认知的那个姚玉玲而已。
短短半个小时,他就完成了大概的轮廓和框架。
破旧得街道,局促的房子,昏暗的灯光,张扬热烈耀眼的好像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小姚玉玲。
还有浓烈的红的衣裙。
他觉得,红色才是最适合姚玉玲的颜色。
可是,幼年时期的她不敢穿,也没条件穿。
那他就在画里弥补这个他认为的遗憾。
最后,又在上面题诗:“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
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这是他在画这幅画的时候,就在心中呼之欲出的诗词。
他觉得姚玉玲跟诗里的这个女子一样可爱。
“我怕丈夫会猜想,我与这团团簇簇花团锦绣的花谁好看。”
一般女子,肯定是想办法让丈夫不看这些花。
可是这诗中的女子和姚玉玲一样,是个可爱好胜性子的,她偏偏要把这花插在自己的头上,让她的郎君好好看看,究竟是谁好看。
或者说究竟是不是人比花娇。
真是太像她了。
陈豫竹好心情的赏了一会儿画之后,才惊醒过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他的心又在激荡什么?
那个女孩子她现在满心满眼的还是别人,她还在跟别人拥抱,跟别人同进同出,跟别人诉说她的心事,接受别人对她的庇护。
而他,充其量只是一个有过一面之缘并且还没留下好印象的陌生人。
第一次,想到她以后会和别人共度一生,想到她以后会为别人洗手做羹汤,想到在落日黄昏下她殷切的等别人下班,笑着接过别人的外套,并献上她的吻和她的想念,他的心里就充满了不甘和戾气。
他好像开始没办法允许这一切发生了。
而且姚玉玲小时候与现在如出一辙的骄傲样子,真的适合跟着他站在这权利的巅峰与顶端。
她天生好像就是个过富贵日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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