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老三

“啪”的一声，一支明晃晃的飞镖射在王二焱正要磕下去的地面上！

“不许哭！你不用马鞭抽她，你们两个都得死！”路大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二焱低头看着明晃晃的飞刀，他怕了......

路大人杀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不管是实力上还是地位上来说！

只要一瞬间，他和三娘就会像那个打更人一样身首异处。而明天，所有的人都会一如往常的生活，他们的消失不会激起一点点浪花，如果他的家人想要为他做些什么，也只会像他自己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二焱缓缓的站起身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混合着尘土的泪水，走到马旁，伸手在侧囊里取出马鞭，一步一步的走到盛三涛母亲跟前。

被绑住的盛三涛母亲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惊恐非常，“二炎，你......”

“三娘，对不起！对不起！”

今天一整天，王二焱对自己说了太多的对不起了，盛三涛母亲想不通王二焱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啪！”“啪！”“啪！”

皮鞭声响起，伴随着盛三涛母亲的叫喊......

“用力！用力！让她喊得更大声一些!很好！很好！哈哈......”路大人的声音不停的催促着王二焱。

“啊！啊！涛儿！涛儿！”盛三涛母亲的呼喊声凄厉的回荡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宵禁的夜里，没有人敢随意出门，他们只敢在窗户的缝隙里偷偷的看着、听着......

一鞭、两鞭、三鞭......虽然夜风习习，略显清凉，可王二炎的全身流汗，满脸流泪，咬紧牙关，一条条血痕出现在盛三涛母亲的身上，同时也深深印在他自己的心里，他痛恨路大人的凶恶，也痛恨自己的懦弱。盛三涛母亲从没有受过这种折磨，十几鞭下去，呼喊的声音就已经变小了，这种痛苦，让她难以承受。

突然，王二焱的马开始不停的前蹄敲地，喷着响鼻，马头昂起，绷直了拴在拴马桩上的缰绳，几个用力的抬头，嘣的一声，缰绳脱扣，这马转身就跑，眨眼间消失不见。

王二焱听见动静，转身看去，马已经跑远，在远处的黑影中，一个身影逐渐的浮现出来......

“涛儿......涛儿......”盛三涛母亲几近昏迷，口中不停的呢喃着。

王二焱看着这个身影，脚步慢慢向后退去，这个身影他太熟悉了，他们从小一起玩耍一起打闹，一起偷村口的杏一起摸河里的鱼，一起看戏一起钻盗洞......

“三......三弟......”

这人正是盛三涛，不一样的盛三涛。

风吹浮云，月光骤亮。

盛三涛的衣衫破烂，脸上与全身被黑色和白色的短毛覆盖，双手又是那种尖锐的形状，不，比以前更加尖锐，两个眼球满满都是暗绿色......

盛三涛没有理会向后退去的王二炎，而是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被绑住的母亲，几近昏迷的她的口中仍然在呢喃：“涛儿......涛儿......”

盛三涛靠近母亲，低头在母亲的身上嗅了起来，他仿佛是被马鞭抽出的血痕吸引了，嗅来嗅去，甚至伸出了舌头想去添，嘴里发出哈斯哈斯的声音。

突然，他嗅到了鲜血气息下的另一个气味，一个他熟悉的气味，一个他来到人世间后第一个熟悉的气味。

盛三涛毛茸茸的脸不停的向上移动，直到接近到母亲的脸上，月光如水，洒在这张脸上，平添几分慈祥与神圣，她的双眼紧闭，脸上满是泪痕：“三涛......三涛......”

盛三涛双眼瞬间泪如泉涌，他把母亲紧紧拥在怀中！

“啊！”一声咆哮响彻天地，这声音雄浑响亮，听起来三分像人七分像兽。

片刻，盛三涛松开母亲，转身看向王二炎，慢慢的走向王二炎，他的口中发出“哈斯哈斯”的声音，他身上的毛变得越来越长......

王二炎又后退了几步，盛三涛的样子让他恐惧，刚刚他不确定这是不是盛三涛，起码不是正常的盛三涛，可是当他看见盛三涛拥抱三娘的样子，他知道这确实是盛三涛，是他的三弟。

“三弟，对不起！对不起！”王二炎边退边说着，盛三涛口中“哈斯哈斯”的声音不断，逐渐离王二炎越来越近。

王二炎想转身逃跑，想呼喊路大人帮忙，想拿马鞭抽向盛三涛......可这些他都没有做，他一直在被动，一直在逃避，是他自己自认的聪明把自己带到了这里，可那不是聪明，那是懦弱，那是彻彻底的懦弱！

终于，这次他决定坚强，决定面对自己、面对三弟、面对三娘，不再逃避！

他跪下了，向着盛三涛跪下，“三弟，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对三娘，对不起！对不起！”他没有低头，直直的看着盛三涛，不停地流泪，不停的大声道歉。

盛三涛的脚步越来越慢，脚步非常沉重，仿佛他也在挣扎要不要走向王二炎。

最终，他来到了王二炎的身边，扑通一声，他跪在王二炎的对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慢慢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