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节:不速之客
,变得越来越小。 旅人、冒险家到底有多坚强,这是出身环境优渥一切都有仆人处理的贵族小姐所难以理解的。 他们没有柴房,也不需要柴房。 商人们只在马车上放着一把斧子,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会用防水布包裹一下拉着一部分的柴火,但大部分的时候都还是就地取材。 对于这一切他们早已习惯成自然,因而即便是在这样又湿又冷地上掉落的枯枝全都是水分完全无法用于燃烧的情况,他们也还是有着自己的方法。 帕德罗西帝国南部生长着许多常见的软木,这种生长周期极快且较少树枝树干笔直的树种是所有旅人和冒险者的良好伴侣。它们可以很容地被斧子砍倒之后塑形,只需一捆麻绳和几个手脚麻利的冒险者就可以在半天之内把几棵这样的树变成一座单坡式的小木屋避难所。 而若是自带了防水帆布的话扎起一片营地来所需的时间还会更短——但我们在这儿要说的,却是关于火种的问题。 好的火种和干燥的木柴燃料在某些情况下甚至可以起到决定生死的作用,而这种木材由于其结构特性的缘故,在周遭找不到干燥的柴火时,就会成为最佳的选择。 大号的双手斧子用来伐木,砍倒以后再砍成方便加工的小截。之后由其他人用小号的斧子劈开,只取中间奶白色的心木。 在树皮和外围层层包裹下,软木类树种的心木都是相当干燥的。劈开取下这一块作为燃料,但由于潮湿的缘故被称作老人胡须之类的常见引火物也难以寻找,因此再用锋利的小猎刀轻轻刮一小块干燥心木,使得表面浮起许多类似于手指倒刺那样的小片,降低点火的难度。 之后便是老生常谈的架构起篝火堆的小技巧了,木柴交叉或者横竖摆放以保留有足够的缝隙让氧气进来使得火焰燃烧迅猛。由小块的燃料开始待到火焰烧起来再加大投放进去的燃料,数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忙来忙去地准备了足以支撑数个晚上的燃料,而玛格丽特也在这之中试着帮忙,但显然她那娇嫩的手掌并不能够适应这种粗野的活儿。 于是,就有了上面的那一幕。 经验丰富的冒险者、商人们让这些在旅途当中遇到的麻烦和困难看起来可以被砍瓜切菜一样解决,但是唯有实际去做了,才发现这其中的任何一项都是相当地累人。 掌握不对方法的话做起来事倍功半,而即便明白了诀窍,挥舞起相当沉重的斧子也不是谁都可以随便做到的事情。 当玛格丽特对我们的洛安少女能够轻松地运用斧子还有小猎刀处理木柴表达倾佩的时候,她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回答:“习惯了” 简短又朴实无华的一句话难以囊括为此付出过多少心血和劳力,尽管从外表上看除了被晒得黑了一些我们的小米拉依然——至少在拉曼男性面前坐着的时候——是十分娇俏可爱的女孩,但她那双纤细修长手掌的内部因为挥剑练习和各种户外工作早已经磨出了许多让人有些心疼的硬茧。 玛格丽特在被米拉那双和同龄的自己相比显得有些粗糙的手握住时,并没有产生不适感,而是莫名地感觉到了一种力量和温暖。 她想起拉曼人流传已久的一则寓言:“那悠闲又美丽地浮在水面上的天鹅,在你看不着的地方双脚正努力地跑动着。” 这正是我们的洛安少女给予她的感觉。 有些人只要取得一丁点成就就会想要布告天下弄得尽人皆知,米拉却不然,她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一步一个脚印。 不张扬不炫耀——这又或许是因为她身边那个人的缘故?周围众人忙忙碌碌,而唯一闲下来的玛格丽特捂着自己刚刚挑破了水泡包着麻布的手掌,有一阵没一阵地想着。 既然是共同旅行的,很多的事情自然无法避免,加之以亨利和米拉并没有刻意地避开她,玛格丽特也曾听见米拉对着他使用了“贤者先生”这样的词汇。 虽然他们私底下对话使用的是西海岸通用语,但本就极大程度受到拉曼舶来语影响的它,这两个词的发音也是大同小异的,所以她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个人是谁。 她或许,心里有底。 只是这实在过于破天荒,她所接受的教育令她虽说仍旧保留有这年龄女孩常有的爱幻想天性,但却也总能够从现实的角度思考。 这也因此,玛格丽特尽管隐隐有所猜测,却是始终都不认为那会是真的。 那一定是某种形式的巧合,她无数次在心里头这样告诉自己。 是因为恐惧吗? 或许也并不尽然,尽管在许多私密的文献当中都有着负面的描述,她却曾一度把那个人当成自己的英雄过。 “鲜红披风猎猎作响,彼自雪中走来,肩负铃兰,手握大剑,开口劝降。” “我士皆惊惧,高呼噩梦降临。军团长弗朗西斯科为振士气,驾马提枪,单骥冲出” “错身而过,血花满天,人马俱损。” “敌高呼其人其剑,冠与奇迹之名。” “那剑之名唤为——” “噼啪!”由于地面潮湿,木柴燃烧发出的声响吓了玛格丽特一跳。她从回忆当中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