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一生的执念

“噗！”

喷出一口心头血，王十三郎踉踉跄跄的降落，佝偻的身形愈发佝偻，苍白的脸色再次惨白。

曾经生机盎然的东华山焦黑一片，曾经人声鼎沸的混沌门灰飞烟灭！

目之所及皆成回忆！

心之所向皆是过往！

倒塌的房屋，染血的碎石，暗红的泥地，处处狼藉中却是一具尸体都没有。

“不！”“不！！”“不！！！”

“师父！”“师兄！”“师姐！”“秀儿！”“云凡！”

王十三郎绝望的跪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呐喊着：“啊！！！”，那声音满是悲鸣和绝望。

“神圣峰！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我王十三郎对天发誓，一定要将你们斩尽杀绝！！！”

万万没想到，身为混沌门弟子的他竟然连收尸的权利都没有！

一幕幕惨状，犹如一股股刺骨的寒风袭遍王十三郎全身，消瘦的脸颊落寞沧桑，猩红的双眸悲凉哀伤。

绝望笼罩的王十三郎跌跌撞撞的游荡在混沌门，师父，师兄，师姐，秀儿，云凡，一个个鲜活的身形浮现在眼前，仿佛昨日重现，仿佛依稀可见。

外门弟子居所，内门弟子居所，混沌门大殿，混沌门仙法阁，一路跌跌撞撞，一路踉踉跄跄。

孤魂野鬼一般，行尸走肉一样，王十三郎游荡在混沌门，游荡在东华山半山腰，游荡在后山的小型谷地。

没有，还是没有，一具尸体都没有找到！

无助，恐惧，悲伤，绝望。

夕阳坠落，新月初升，冥冥中的指引，王十三郎跌跌撞撞的走到混沌门后山。

朦胧的天空洒下一道皎洁的月光，一座座简陋的坟墓映入眼帘。

那是什么？

王十三郎快速上前，扑倒在墓碑前，墓碑上歪歪斜斜的刻着几个大字：混沌门掌教姜易之墓，有间杂货店老夏立。

“师父！”，双眸赤红，流淌血泪，王十三郎的脑袋直直的杵在地上，一只手用力捶打着地面，手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苍白的脸上狰狞恐怖，宛如新死的厉鬼。

“师父，对不起！对不起！”

放肆的哭泣，放肆的发泄，那是流淌的鲜血，那是流溢的哀伤。

抬起头膝行几步，王十三郎抱着墓碑嚎啕大哭，悲痛欲绝，犹如夜莺在悲鸣，犹如孤狼在啸叫，无比凄凉，无比悲怆。

天昏昏，地暗暗，夜茫茫。

额头的血在流，眼角的泪在落，一脸悲痛的王十三郎挣扎着站起身走向后方，一座座墓碑上雕刻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一道道鲜活的人影浮现眼前，一声声亲切的问候浮现耳边。

“十三郎”，“小师弟”，“大哥”，“叔叔师兄”...

踉跄的步伐忽然停止，王十三郎直愣愣的看着一座墓碑，一座雕刻着自己名字的墓碑。

一脸死灰的王十三郎静静的矗立在这座墓碑前，一丝精神力钻进地下，墓碑里面埋葬的是一团染血的衣物和无法分辨的残破肢体。

许久之后，王十三郎抹掉脸颊的泪水，踉踉跄跄的游荡，直到墓园的最后。

偏僻的角落里孤零零的矗立一座坟墓，墓碑上刻着几个大字：生前混沌门无缘，甚憾，死后混沌门安葬，甚慰，有间杂货店老夏头。

“噗通！”

王十三郎直直跪倒在老夏头的墓地前，叩谢老夏头的恩情，叩谢老夏头独自一人让混沌门上下数百口入土为安，他值得！

月溅星河，万籁寂静，朦胧夜色之中，孤独的王十三郎如泣如诉，孤独的游荡着，心碎了一地，拼凑在一起，却满是伤痕，冰凉无比。

身为穿越者大抵都是如此，除非真的游戏风尘，游戏人间，大多数穿越者在面对宗门灭门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那份憋屈和不甘，还真不如本地土着抗击打能力强呢。

有些事在土着眼中司空见惯，习以为常，而这些和平时代中生活的穿越者有时候脆弱的让人难以想象。

曾经生机盎然的东华山，只余下一片焦土，曾经野花野草丛生，鸟雀齐鸣的家园，只余下一片废墟，曾经人声鼎沸的混沌门，只余下一个王十三郎，孤寂又悲怆。

亲人凋零，友人离世，朦胧的月光下，静谧的夜色中，满头白发的王十三郎佝偻着身子，遥望着天元大陆神圣峰的方向，胸腔中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狰狞又恐怖，嗜血又残忍。

“人人心中都住着一只怪兽！”

“神圣峰，你们打开了魔盒，你们放出来了一只怪物。”

“我王十三郎愿以身为媒，以血为咒，以魂为誓，今生一定要将那群神棍赶尽杀绝！”

“如若不然，三魂散于天地，七魄藏于忘川，永世不入人间！”

“若有轮回，十世轮回九世悲，剩下一世魂魄飞！”

“此仇，天地为证！”

“此恨，日月可鉴！”

“此誓，永生铭记！”

仇似火燎原！恨如水滔天！王十三郎立于废墟之中，如入万丈深渊。

他仰望着浩瀚无垠的星空，他沙哑的呢喃声很轻，就跟飘在天空中羽毛一样，飘渺的抓不住，嘶哑的呢喃声很冷，就跟万年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