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
姐元春,心中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便听王夫人叫了一声,便扑过去,抱着元春儿一声肉一声的哭起来。
王夫人只顾着哭,没有注意,迎春却能看见元春面上的沮丧和竭力掩饰的不忿。
贾母也没想到元春竟然被带了回来,忙转头去看贾政。贾政却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贾母心中“咯噔”一下,也顾不得许多,忙叫了众人在堂中说话。
才一进去,元春便在当中跪了,冲着贾母王夫人磕头行礼。众人忙拉起来,便听贾政道:“还请侧妃上座。”
“侧妃!”
贾政这才道:“圣人仁慈,见侧妃青葱年华,不忍她在宫中虚度,亲赐婚给了安礼王爷为侧妃。”贾政朝着北面拱手,“圣人感念侧妃这些年在宫中蹉跎,念及侧妃思念亲人,特许侧妃回家待嫁。”
贾政方一说完,迎春便狠狠舒一口气,心中彻底轻松下来。却又忙收敛了神色,生怕叫旁人看见。
不过也没人注意她,都直直的看着元春,想叫她说些什么。
王夫人最是不能接受,已经大哭出声。
那安礼王爷是什么人,不过是一普通宗室,最是庸碌无能。不过是因着命好,投生在了皇家,才有了个王爷的封号,在朝堂上并无任何话语权。这样的人,有忠顺王爷在前面比着,哪里能看!
王夫人心中发急,也顾不得这是哪里,便嚎啕大哭。
贾政忙喝道:“王氏!这是侧妃的喜事,你这是做什么!”
王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忙收了声,到底止不住眼泪,只抱着元春抽泣。
元春看一眼堂中众人,便跪下,“孩儿不孝,未能侍奉双亲在堂前,又不能达成长辈的期望,是孩儿无能。”
众人还未说话,贾赦便道:“侄女儿起来吧,不是你的错。”
王夫人这才反应过来,拉着元春便直直的问她:“你在宫中可是发生了何事?你说,你说呀……”
元春哪里知道,只道好好的在皇后宫中伺候,突然便有旨意传下,叫她收拾了跟着父亲回来。
王夫人自然不信,拽着元春叫她细说。元春眼珠滚滚落下,只摇头,却不说话。
王夫人急了,越发狠命地拽着她,叫她说个清楚。
贾政看不下去,喝止了王夫人,命人带了元春回去更衣。
元春走了,王夫人又坐在那里垂泪,半晌,方道:“这好好的,怎的就回来了呢?老爷此番进宫,不知发生了何事?”
贾政道:“陛下的决定,岂是我等可以置喙的,你只好生替孩子备嫁便是了。事已至此,还说这些作甚!”
王夫人还是难以接受,贾母也道:“不若去问问你兄长,如何就回来了。”
王夫人正要点头,便听屏风外面的贾赦冷笑:“自然是她兄长的本事,不然圣人如何会注意到一个宫女!”
王夫人立即便怒目而视,待要说什么,却碍于礼数,又咽了下去。
贾母忙问:“老大,这话从何而来?”
贾赦半点不提这事里面他自己的手笔,左右没人敢去问圣人。只冷哼一声:“人家王子腾有了更好的侄女儿,自然看不上我们贾家的孩子了。”
王夫人被贾赦这般嘲讽,再不能忍的,“不知大伯这话从何说起?”
贾赦做出一脸奇怪的样子,疑惑道:“难道你竟不知道?王家二老爷这些日子可是满世界的寻的好教养嬷嬷,你那好侄女儿如今就在王家住着,你一问便知。如何竟来问着我!”
王夫人自是不信,红着眼睛去看着贾政,贾政自然没有别话。
王夫人在扶手上放着的手猛地收紧,青筋都爆了出来,只将牙咬得死紧……
再是不愿,到底圣旨已下,只能给元春备嫁。
王夫人却是不甘心,使了人到王家去问。王子腾哪里会给她解释什么,只道:“侄女儿既回来了,便好好与她备嫁便是。到了日子我们便过去,自有添妆。”
王夫人还要问,王子腾夫人便道:“侄女儿在宫中这些年也没有个见效,银子倒是使费了不少。如今年纪大了,也该有个安稳的归宿。安礼王爷便是极好的,妹妹只安心便是。”
王夫人又气又恨,却是无法,只能又唤了元春过来说话。
元春心中也不得劲,听得王夫人紧着追问宫中之事,心中厌烦,只说不知。
王夫人愈发急了,“你在宫中这些年,花用了多少银钱,如今我不过问问,你就这般不耐。你有本事,如何不挣个娘娘来给我长脸!”
元春听王夫人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再忍不住,也红了眼眶。心里似有千言万语,只碍着她是亲娘,全堵在嗓子眼里,再不能说出来。只能低着头啜泣。
王夫人心疼女儿,见她这般,也不忍太过逼迫了她,只能放她回去。
但心中却恨上了薛家同宝钗。
若不是他们突然上京,哪里有这些事情,说不得元春早已当了娘娘了也说不定……
她心中发狠,便唤了周瑞家的进来,悄悄吩咐了些什么,见她答应着去了,才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