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大学和危机

汽车在熟悉的小巷子面前停下，青木眠打开车门，下车时不由自主地观察了一下四周。

“看错了，”身后传来朝日奈右京的声音，青木眠的肩膀被他轻轻掰了一下，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在那边。”

青木眠抬抬眼，映入她眼帘的正是那个邻居的家门，此时正紧紧关闭着，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在家。

她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在找什么？

对上朝日奈右京微微含着笑意的蓝眼睛时，青木眠才意识到了什么，讪讪住嘴，想蒙混过关，朝日奈右京却主动把那三张照片，连同他刚刚从青木眠口袋里收缴的两样东西一起拿了出来。

录音笔在阳光下反射着银光，青木眠一边觑着他一边伸手去拿，下一秒就被朝日奈右京按住了，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解释一下？”

青木眠表示她对律师投降了：“其实大致事情就是我之前对你说的那样，不过有点小出入。”

“比如？”

“比如佐藤一里有点不好对付，所以我才准备了这只录音笔。”

“还有呢？”

“嗯……我怀疑这些照片是他让我那个邻居拍的，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还有青木真一最近可能也要发疯，不过我不知道所谓的‘小心青木真一’到底是什么意思。”

物证全在朝日奈右京那儿，青木眠再说谎也没意义了，她老老实实地回答完，看见朝日奈右京沉吟了几秒，然后对她笑了一下：

“你先回去。”

“啊？那我的东西？”

朝日奈右京挑挑眉：“暂时交给我保管。”

青木眠在他的目光下被盯着上了楼，斋藤百合现在还没下班，她趴在窗户口，打算等他的车消失了就再出门，结果十几分钟过去了，那辆车还是稳稳当当地停在那儿，反而是她家的门突然被敲了敲。

打开门，是朝日奈右京。十几分钟没见，律师先生的心情好像突然来了个大变样，眉头紧锁，嘴唇紧抿，表情也非常严肃。

他垂眸看向她，晃了晃手里的一沓照片，勉强勾了勾嘴角：“可以通知斋藤小姐今天快点回来吗？事情可能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青木眠愣了愣，目光在触及到照片上的人影时顿住了。

斋藤百合的上班地点离家不可谓不远，否则她也不会每天都要花那么长时间在通勤上了。等她气喘吁吁地回到家抖着手打开门时，看到的就是沉默地坐在客厅的女儿和许久不见的朝日奈右京。

青木眠骤然被她的怀抱搂住，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斋藤百合起伏不定的胸口，她拍了拍斋藤百合，听到她惊恐愤怒到有些变形的声音响起：

“你，你在电话里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少女垂眼安抚母亲的神态让朝日奈右京几乎觉得自己是什么宣判人死刑的审判长，他抿抿唇，在斋藤百合的目光下拿出了那些照片——

很厚的一沓，不仅有青木眠和朝日奈们的，还有许多其他人的，这些人的穿着毫不起眼，看上去只是普通的过路人，斋藤百合却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张照片上和这些人交谈的青木真一。

“这是……”

联想到几周前的新闻，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朝日奈右京的意思，她勉强保持镇定：

“……你是从哪儿拿到的？”

“你们隔壁的住户，今天早上小眠的学校里突然出现了一些关于她的照片，我去找了你们隔壁的人，和他谈了一下，这是他最后交给我的。”

朝日奈右京说得轻描淡写，青木眠却知道恐怕不只是“谈了一下”这么简单，她看了一眼朝日奈右京，心情有点复杂——

又来了，那种被蜘蛛网缠住的感觉。

“如果他没有对我撒谎的话，青木真一可能在几个月前就开始打这样的主意了，可能是因为那时候他就已经有点支撑不住了。”

朝日奈右京翻开照片，点点其中一张，斋藤百合定睛一看，脸色更白：“这是佐藤家的那个……”

“对，”朝日奈右京点头，“小眠转学过去过又被佐藤一里盯上了，他在青木真一之后也找上了你们旁边的那个邻居，收买了他后应该是知道了青木真一的打算，这些照片也就不仅仅是在青木真一那里才有了。”

青木眠必须承认，她在此之前其实还没什么实感——身上还带着个系统，时刻记着自己还有任务的她并没怎么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但当她看见斋藤百合的脸上慢慢地流下两行晶莹的液体时，她的心脏猛地抽动起来。

事不关己的漠然感从她心底渐渐褪去，她手忙脚乱地伸手，要把那湿漉漉的两行抹去，朝日奈右京抽了两张纸递给她，终于开口：

“但是还有一个办法。”

他拿出一张名片，摆到了桌面上——

青木眠茫然地眨了眨眼。

“几天前我偶然遇到了小眠曾经的声乐老师，她说她大学时的老师对小眠很感兴趣，”朝日奈右京语调缓缓，“如果小眠能够通过她的考核，可以跟着她到国外学习。”

————

“小眠，你有考虑去哪个大学吗？”

日向绘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