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ta Tell Me

脸迷茫，棕色头发的小姑娘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

察觉到他们有自己的秘密要讨论，尤里很礼貌地悄然走到另一边，专心致志帮弗立维教授挂垂花彩带。

教授正在教安妮她们如何用魔杖喷出一串串金色泡泡，还乐呵呵地招呼尤里过来学。后者很乖，认真跟着步骤来，最后与好朋友们成功变出了不同颜色的泡泡，并把它们都挂在新搬来的那棵树的枝子上。

“最后一个周末又能去霍格莫德了，”尤里摸了摸下巴，“我得思考下要买点什么。”

“去喝黄油啤酒吗？”塞德里克正帮她无意识挥了挥魔杖随之变出的彩虹泡泡归类到合适的树枝上，闻言弯了弯眼看向她。

“当然，”尤里正色，“这可是必不可少的精彩节目！”

塞德里克将脑袋撑于放在栏杆上的手上，侧过来看她，笑着附和：“当然，完全没错。”

莫名其妙的，尤里也学着他的样子趴了下来，同样侧着头跟他大眼瞪小眼，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突兀时不自觉舔了舔唇，又觉得如果现在直起腰来会尴尬，于是悄然将半张脸都掩在胳膊肘里，声音很小：“塞德，你今年会给我送什么圣诞礼物呀？”

像是在没话找话一样，尤里有些后悔了。

所幸塞德里克恍若未觉，只顺着她的话思考了几秒，后狡黠地向她笑了笑：“你猜呀。”

“塞德好狡猾。”尤里嘟哝了一句。

“那你会告诉我你送了我什么吗？”

“当然不会。”尤里想都没想。

塞德里克失笑：“那不就对了。”

尤里抿唇失落：“好吧——”

像是本兴致勃勃竖立起来的耳朵瞬间耷拉了下去，塞德里克忍着笑，伸手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到像是她变出来的蓝色泡泡变成棉花糖卷啊卷啊一样：“乖啦。”

“呜……”

尤里悄悄拉了拉自己的耳朵——好像在发烫。好奇怪的感觉，好糟糕。她不自觉从喉间发出一声小小的呜咽，就跟她的私心一样小。

视野之中，只有少年人温柔的眉眼与不远处弗立维教授刚挂上去的冬青槲寄生。

*

尤里是被轻微的敲击声叫醒的。

昨夜忘记拉窗帘了，导致她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时就与窗户外的塞德里克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了。后者映入眼帘时，尤里有近乎半分钟都是茫然的，怀疑自己还在做梦，但这种茫然紧接着就被对方试探性挥手打破了。

“哇呜——！”反应过来的尤里本能发出短促且不可置信的尖叫，再后又想起此时此刻外面应该还在下雪，虽然仍未彻底清醒但开始担忧对方会不会冻着的她迅速拉开被子穿上棉拖就跑向窗边。

拉开窗户的那个瞬间，冷空气迅速从外部席卷而来，她打了个寒颤。塞德里克见此便伸手将窗户重新拉回来，只留下勉强能挤下一个脑袋的缝隙，他张口，带着抱歉意味的声音隔着寒冷传了进来。

“抱歉，尤里，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塞德里克充满歉意地看着她，似乎犹豫了下，才声音很轻地继续道，“我本来决定等你醒来后再来你家当面送你礼物的，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也担心你醒来了我还没过来而你又开始翻礼物却没翻到我送的会不会难过，所以我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打算早点过来。”

顿了顿，他又懊恼地低声说：“可是好像吓到你了……我没想这样的。对不起，尤里。”

尤里觉得自己本处于睡梦机制的大脑应该清醒了许多，也能将眼前人的话语按平常的思维模式完全理解，但她只是看着头发上、肩膀上与身体别的地方都多多少少沾了细软的雪的少年人，看着被他小心捧在怀里的礼物盒，又无端有些想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虽然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我没有被吓到。”过了好久，努力将眼泪憋回去的尤里才低声说，“只是，塞德，礼物为什么一定要当面给我？”问出口时她本能攥紧了下手心。

塞德里克愣了几秒。

好半晌，她才听见他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那双漂亮的浅灰色眼睛在此刻似乎点缀着不止有漫天星光，还有雪，细软的、湿漉漉的、温暖的——“只是我很想见到你，尤里。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