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自杀的十八线3
样,但没关系,她都能把自己摘出去。
没有多费唇舌询问为何只是简单的走错房却变成了这种糟糕局面,女人又变回之前那个温柔贴心的李姐。
一番话说得再漂亮,把它仔细剥开,里头也只赤/裸/裸地写着一句——许星升,别拉我下水。
许星升静静听着,等她说完,很干脆地答应:“好。”
李素沁这才不痛不痒地安慰两句,很快就找个理由挂了电话。
她没意识到,这是许星升第一次没有叫她李姐。
她只想着,等这阵风头过去,自己得好好把人哄一哄,才好让人甘愿继续参加下一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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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升以为自己真的冷静,直到通话结束的刹那,她才知道,这只不过是身体开启的保护机制,好替她在不必要的人前,保留那么一点最后的自尊心。
指甲陷进肉里,掐出两道深红色的月牙痕。
许星升无声淌泪,她知道这并不会有人心疼,但还是忍不住。
她曾用了二十多年,才彻底死心,接受了原来她的父母真的不爱自己的事实。
大抵是破碎的那处本就没有被填补好,所以她现在才能这么快地接受,原来李素沁也不在意自己的事实。
咚咚。
半透明的浴室门被人在外头叩响。
“许小姐,和你的朋友聊完了吗?”
清冷的声音,明明动听得很,对她来说,却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让人不自觉想起一些本该被掩埋的回忆。
大二那年,受学姐的邀请参加元旦party的许星升,因第一次化了妆,而被前来监督她是否有在认真学习的父母,当着十余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扇了一巴掌。
父母那些轮流数落她的荡/妇/羞/辱,成了压死这段亲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遭各异的目光像毒针一般,一根一根地往她脸上扎。
她本该因为羞耻,而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结果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她却做出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顶着一张带着明显掌印的脸,冷静地朝着众人鞠了一躬,替她两位当众发疯惹人笑话的父母,道了歉。
接着转身,独自离场。
少女孤单的身影并不挺拔,像是被什么彻底压弯了腰,可那股一反常态的从容,又并不让人觉得突兀。
时隔数年,许星升又做了一回那样的自己。
她暂时不愿讲话,因为一开口,就是显得脆弱的哭腔。
她照着镜子,一点点抹去脸颊上的水痕。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很难看,但她今晚的确有些累,实在没有以往那些为了讨好别人、而要时刻让自己表现完美的精力。
更何况从现在开始,她也没了再去讨好别人的机会。
外头的人没有催促,许星升便难得任性地在浴室里多待了一会儿。
等她的状态调整得差不多了,才转身去独自面对自己要受的惩罚。
门被打开,等在一旁的付鱼,一眼就猜出对方在浴室里大概遭遇了什么。
尽管这是她的目的,但此刻看到许星升哭红的眼,还是不由得为自己的不够周全感到后悔。
或许应该再等一等,等到自己获取了对方的信任,再将李素沁的真实一面展示给她。
那时就算她再难受,好歹还有可以信任的自己在,就算李素沁的真面目伤到她,自己也有合理的身份进行安抚。
眼下事情已经发生,继续懊恼也于事无补,后悔的情绪只存在片刻,便被付鱼压了下去。
她已经想好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
等人从自己身边经过时,付鱼又一次拉住她。
许星升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本该挣扎,可身体的反应背叛了她残存的理智,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带回了浴室的镜子前。
她愣愣地看向镜子,原本已经暂时消失的容貌焦虑,又因里头两张对比明显的面容而再度产生。
头顶的灯光一下子暗了,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母亲掏出一张又一张的手帕纸,像是揉面团似的,用力将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卸得彻底。
她看不见自己的脸,但她知道,那时候的自己,一定和现在一样,脏乱得让人感到恶心。
许星升看见镜子里的女人张了嘴,自己却听不见她发出的声音。
她的耳朵单向性地出现了问题,它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像是被一层无法破坏的薄膜罩住了,里头循环播放着父母那些奚落鄙夷的话语。
无形的恶言最终化成一只留有修长指甲的手,在她脆弱的耳腔中,抓下一道又一道难以消失的血痕。
汩汩的血水渗透出来,凝结成胎盘一般的东西,束缚住了无法动弹的她。
“许小姐?”
“许小姐?”
“许星升!”
付鱼没能把人唤醒,见她如同臆病发作般开始失控,想到原剧情里每次都靠自残来逼迫自己清醒的许星升,一时情急之下,只能冒犯地将人抱入怀中。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帮她,毕竟人生阴影这种东西,对有些人来说,就是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