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深名沙夜的忧郁（十）

服部平次的绝望暂且不提,东京的一家研究所内，过去了小半月，雪莉终于走出了阴暗的地下室。

长时间没有充足的食物,且环境潮湿，她站起身的瞬间,四肢无力到差点跌回地面。雪莉拒绝了黑衣组织走狗的搀扶,扶着墙壁,脚步踉跄,却又一步步地挪到外界。

直到站在研究所的门外,她感受着身上温暖的日光,望着树下斑驳的光影，表情怔怔，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灰尘在澄澈的光柱里起舞,清风轻轻地拂过树梢，树叶发出了温柔的簌簌声。

雪莉伸出手,几乎要握住载着光斑的落叶。

“阳光真好啊。”

这时,雪莉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了轻声的叹息。

什么时候……！

她警惕地回过头,研究所门口的屋檐下，一个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少女背靠着墙,大夏天，她却在裙子外面套了一件蓝白条纹的格子围巾,随意地搭在臂弯上,肌肤裸露在外的部分，白到几乎没有颜色，戴着鸭舌帽,看不太清脸。

“对于人类来说,在黑暗中待得越久,就会越珍惜来之不易的阳光呢。”少女笑吟吟地说。

周围没有其他人，雪莉确定对方是在和她讲话，冷淡地回应：“说的你不是人类一样，你是谁？”

少女闻言耸了下肩。

“我的代号是玛歌，上一份工作是黑市医生，以后就是这所研究所的负责人，和你的上级了，我对你主导研发的‘APTX4869’十分感兴趣，相信我们会有很多相处的机会。”

雪莉原本是这家研究所的负责人，由于她的姐姐宫野明美背叛了组织，加上她之前用绝食和停止研究反抗组织的命令，按照黑衣组织的作风，她被撤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以为玛歌这个新上任的负责人只是为了向她炫耀，淡淡地说：“是吗？但是我现在要回去洗澡了，在地下室关太久衣服都发臭了，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吧。”

雪莉刚要离开，少女低头玩着白皙得不正常的手指，语气十分漫不经心。

“我问过琴酒，他只知道APTX4869是能杀人于无形的毒药，但是要杀死一个人，方法很多，只是毒药而已，可不值得组织花这么多精力和金钱去研发它，杀人并非APTX4869的最终目的。我翻过你的研究资料，实验中，曾有一只小白鼠产生了身体幼小化的现象，你在草稿中写下了这一数据，但是再最终交上去的报告中，没有提到这件事。”

雪莉一惊，强装镇定：“如果你做过实验，就会知道，实验具有系统误差，一次偶然的结果，不能代表最后的结论。”

“APTX4869的前身是你父母研发的‘银色子弹’，宫野小姐是认为，你父母的目的，就是更加便捷有效地杀人吗？”玛歌抬起头，雪莉这才注意到，少女有一双罕见的红色眼睛，像是流动着鲜血的宝石。

“不是……！”雪莉本能地替自己的父母辩解，话音刚落，她陡然意识到自己失态地闭上了嘴巴。

“放心吧，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那位先生，不过我希望你能研发出APTX4869的解药。”玛歌接着说。

雪莉愣住：“解药？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不该是继续完善APTX4869？

白色长卷发的少女背着手，走上前，在她耳畔轻声：“你想知道你姐姐在哪里吧，雪莉。”

“你说什么？！”雪莉伸手抓住玛歌的手臂，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姐姐不是已经……”

玛歌伸出食指抵在雪莉唇上，“嘘——”她眉眼弯弯地转移了话题，“接下来我要出趟差，工作加油哦。”

研究所神秘的负责人，留下这句暧昧不清的指令，便离开了。

雪莉没有留住她的能力，问出心中的疑虑，她神情不安地站在原地，看着研究所的铁门，身处黑暗，她看不见未来，她只知道姐姐有可能活着，恐怕琴酒都不清楚这件事，想要查明真相，她只有留在黑衣组织，完成玛歌的命令。

雪莉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代号。

……对了，那位先生曾派人到欧洲，找寻某个人物，并表示有关APTX4869的实验，或许会有重大的进展，之后不久，她从研究员口中，无意间听到了“玛歌”这个代号。

玛歌似乎原本是黑市医生，在欧洲一带活动，据说她的医术高超到……能让人“死而复生”？

怎么可能啊。

雪莉哑然一笑，觉得自己记错了。

确实，APTX4869的真实目的，不是杀人，是永生。

她第一次听到玛歌这个代号，距今至少两年。

如果玛歌真的能让人“死而复生”，BOSS早就让她加入研究了，而不是现在才让她担任研究所的负责人。

玛歌并不知道，也不太在意雪莉的想法。

研究所门口停着辆黑色的轿车，是黑衣组织的员工福利，她上车后，白皙的手指像弹钢琴一样，轻轻敲打窗沿，思考着吸血鬼生。

说实话，她刚才可以不告诉宫野志保，宫野明美还活着这件事。毕竟黑衣组织交给她的任务是处理掉宫野明美——她认为自己换了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