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讨人

步天行森寒之色褪去，陡然笑了起来，心中掩下去好久的杀意又蒸腾而起‘好你个陆奇年（席暮长），敢说大话欺瞒你爷爷，真是居心叵测。’

他往里走了两步，突然脚尖一转“去王宫。”

身后跟着的凌云卫迟疑道“这么晚了……”

步天行脚步不停“王兄向来勤政，定然没睡。”

守在惜香院的一群人扼腕叹息，眼睁睁的看步天行爬上轿辇走了。

步若鸿听闻自在王求见，笔都捏紧了一些，问一旁侍候的内侍“几时了？”

内侍答道“子时了。”（23点）又善解人意的说了一句“陛下就当是歇歇。”

步若鸿丢下笔靠在椅背上“宣。”

步天行大步跨了进来。

步若鸿瞧他精神奕奕觉得有些糟心“这又是惦记上孤的什么东西了？”

步天行踌躇了一会“王兄能不能将陆奇年拨给臣弟？”

步若鸿眉稍一挑“统共就四个镇抚使，你府中区区一千凌云卫，就要用两个？”

“我将卫子卿安排进了胜雪轩，令他一心看顾王妃便可。”

步若鸿想斥他大材小用，但一想到他那来之不易的子嗣，只问道“你要陆奇年又要用来作何？”

步天行心下一横，干脆道“上次卫子卿被召回，北阴无法成行，我便……便让荣贤等人前去……结果至今杳无音讯，我怀疑……”

即便他现在不说，时间一长，荣贤等人的家人久不见人，也会来找他要人，无论如何是要给个交待的。

倒不如趁此机会跟步若鸿和盘托出。

步若鸿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吼道“怀疑什么？”

步天行声音越来越轻“我怀疑他们已经……死了……”

步若鸿仰在椅背上，闭了闭眼，疲惫的用手臂盖住脸，只觉得心累。

御书房内落针可闻。

步天行顿时忐忑不安起来，往日里他阳奉阴违，步若鸿得知后会发火，会打会骂，但之后便纵着他，替他善后。

今日却是失望不加掩饰。

荣贤等人，非家生奴才，父亲皆在朝为官，当年步若鸿为夺取王位，步步为营，将这些投诚官员的嫡子留在步天行身边，既有作伴的意思，也有为质的意思。

后来步若鸿成了东彦国君，那些孩子，资质聪颖的入朝为官，资质平平的便继续留在步天行身边，成为他最忠诚的属下。

所以，他们的父亲都是有从龙之功的。

过了许久步若鸿倦怠的声音才传了出来“几人？”

步天行噗通跪了下来“荣贤等六人，死士二十八人。”

步若鸿闭着眼，一动不动。

步天行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只是怀疑，兴许还活着……所以才来向王兄讨要陆奇年，希望他能去北阴找上一找，至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陆奇年能找到最好，若是同样死在北阴也很好。

又静了许久，步若鸿吐出两个字“退下。”

步天行偷偷看了看步若鸿的表情，觉得不能再说下去，乖乖起身走了。

陆奇年派人寻了三个月的店铺，不是太远就是太偏，要不就是太小，合适的铺面千金难求，使了些手段才好不容易有了眉目，一家与醉红楼相隔百步的铺子要转手。

且这二者中间，还有一家隶元上府钱庄，这也是从前陆奇年喜欢上醉红楼，而不是惜香院的原因。

这铺子是一家杂货铺，卖各种日用、米、酒，也卖胭脂水粉，本来生意不错，醉红楼的姑娘时常光顾，按道理不可能转手，但自从有一回掌柜令伙计伤了一个小乞丐后，不但赔了银钱吃了一日牢饭，近几个月还总有一堆小乞丐和一群五大三粗面露凶相的汉子来守店门。

他们在门口坐一排，一坐坐一天。

既不骂人也不打人，但只要来个人，都能享受到他们凶神恶煞的眼神洗礼。

看着就让人不愿靠近，非进去不可的人，都是贴着墙根进去的，十分的影响生意。

铺子的东家，背后之人是在朝为官的，此时入仕不可为商，所以铺子都是挂着家仆的名头，虽然不管哪一国的国君对这种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闹到明面上就不好了，且这铺子的来历也不大干净。

那个当官的抽空过来远远的瞧了几眼，觉得蹲门的那些汉子不像一般人，倒有些像凌云卫，疑心是冲自己来的，在查自己的错处，于是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决定将铺子转了。

陆奇年没有参与交易过程，只戴了面具和斗笠与何二（何不惑）坐在不远处旁听，所有交涉过程都交给了李焙茗。

除了贵了点，没别的毛病。

好不容易解决了一桩事，他回到宫中，刚看完自在王府里递出来的消息，步若鸿又突然传召。

陆奇年进到御书房时，闻青灯也在，书房内的气氛很是不好，步若鸿瞧着像一宿未睡，又经了一个早朝，脸色相当疲惫难看。

步若鸿瞧见陆奇年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来了，”他抬了抬手，冲闻青灯道“青灯说与他听，孤乏了。”说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闻青灯轻声道“当初王爷命卫子卿与荣贤等人前往北阴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