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离心

步天行心中火冒三丈‘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半分颜面都不打算给本王留是么？’

而卫子卿心中骂道“这个毒妇倒底是要做什么？是不肯放过我了是吗？”

步天行冷笑了一声“本王的侧妃与卫大人倒是亲近。”

卫子卿没有抬头“卑职从不敢逾矩。”

傅雪委屈的瘪瘪嘴，软着声音缓缓道“卫大人舍命相救之恩负雪时刻铭记五内，救命之恩当……当以身……”

卫子卿额角都快冒汗了，急忙要打断她说下去，结果有人比他更快。

步天行眉尾突突的跳，大声呵斥“闭嘴！”

他们绞尽脑汁不顾欺君的罪名保下她，结果她呢？拼命作死！

但他喊完就后悔了。

傅雪已经捂住胸口，摇摇欲坠。

芳官和文杏急忙架住她，将她扶坐下来，一人去房里取针，一人替她按摩穴位。

步天行无意识的接过渚清递来的湿巾子擦了擦手，一把甩在了石桌上，迈步便走。

卫子卿等他经过之后，这才抬起眉眼望向傅雪，两人四目相对，就见傅雪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又灿烂又嘲讽。

卫子卿勉强勾了勾唇，转身的瞬间脸色就阴沉了下去，跟着步天行离开了栖雪苑。

刚出栖雪苑，步天行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盯着卫子卿，突然觉得他长得确实不错，半晌跟提醒似的说了一句“本王的侧妃该是想要你死。”

卫子卿没有说话。

步天行似笑非笑道“你说，本王要不要顺了她的意？”

卫子卿单膝跪了下去“卑职忠心耿耿，且并未触犯律法，还请王爷三思。”

步天行轻哼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转身走了。

卫子卿缓缓起身，站在原处面色青青白白的变幻了一会，觉得自己处境堪忧，明负雪摆明了不想放过他，若再叫她这般胡搅蛮缠下去，即便他清清白白，也难免让步天行心生膈应，何况他不那么清白。

他一向优柔寡断，此时却下了决心——不能再拖下去了。

话说暗香给卫子卿递了手势后，便回到胜雪轩回禀了明雪颜。

明雪颜在鲤池中央的八角亭里摆了琴，点了香，边弹边等。

哪知弹了一曲又一曲，卫子卿仍无踪影。

暗香便又急急忙忙出了园子去寻，就看见卫子卿在栖雪苑的垂花门处，阴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暗香气得咬牙，她跺了跺脚，上前道“卫大人，王妃寻您问话。”

卫子卿这才想起还有这回事，他在半路上被人拦住唤了过来，生怕明负雪再出幺蛾子，便绷紧了神经，结果明负雪果然‘不负众望’……

他点了点头，跟在暗香身后，暗香有些埋怨道“公主可是等了许久。”

卫子卿心不正焉的“嗯”了一声，没有解释的意思。

暗香心中更是生气，以至于见到明雪颜后，她便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卫大人去瞧了侧妃，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明雪颜手下一顿，按住了琴弦，抬眸瞧向卫子卿。

卫子卿本就有些心神不宁，暗香说了什么根本就没有过心，他回过神来对上明雪颜的视线，又发现她的目光也很不善，顿时便更糟心了。

他皱了皱眉口气生硬“回北阴取药的事不能成行了。”

明雪颜困于深宅中，得到外面的消息总有些不清不楚，她只知卫子卿回了圣京进了王城，尚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心中担忧取药的事情被闹大，所以叫暗香时不时上前院候着，只待卫子卿出现，就将他唤过来。

此时见卫子卿面色难看，觉得他不耐烦自己，语气也很是不好“为何？”

卫子卿有些咬牙切齿“我被明负雪摆了一道。”

明雪颜目露惊讶“她如何摆你一道？”

卫子卿却不想细说，明雪颜太过聪慧，若是听到‘成亲’二字，大概瞬间便能想到他与二公主订的亲，届时怕又要纠纠缠缠扯不清楚，于是他只说道“她让步若鸿以为我与她之间有私情，因此把我急召回京打算问罪。”

明雪颜美目微转带了怀疑“哦？那你与她有还是没有呢？”

卫子卿有些控不住脾气了“我如今命悬一线，你关心的重点就是这个？”

明雪颜冷冷道“你若与她没有私情，又如何命悬一线？”

卫子卿瞬间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他瞧着明雪颜那仿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漠又自私的脸，突然觉得她面目可憎。

从前的种种往事浮现，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当时真的失了智，明明当初是她刻意湿身诱惑了他，最后是他甘愿承担了所有罪名。

还有当时明负雪的突然出现。

其实这些安排算不得多高明，偏偏当时他深陷其中选择对这些疑点视而不见。

他因着眼前的女人，潜伏在这东彦近两载，整日里对着这些人奴颜婢膝，但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必遭遇这些。

可即便这样，也终究换不来一丝发自内心的关心。

明雪颜似乎瞧出了卫子卿的神情不对，她终于柔柔笑道“你也不必吓唬我，若真的有事，你又怎会被放回来，又怎会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