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登高

“他虽然没有毛绒绒，但是他头上寸草不生啊！你凭什么用区区毛发;标准就判断人类;美丑！”

法海循声望去，无语凝噎：……谢谢你帮我说话，但是你真;不如不说。

——因为正在慷慨激昂，展开数丈;大翅膀，为法海争辩“秃头也是一种美”;妖怪，显然是一只……明显不是中原物种;，秃头鹦鹉。①

正在这边闹成一团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金钟鸣响，显然这种“敲钟开会”;法子与三十三重天上一样，钟声一响，全黎山;妖怪们就都要立刻赶往黎山老母座下，聆听教诲。

于是钟声余韵还未完全褪去，原本还围在法海身边;弟子们便纷纷起身离开了，真个是人;动作比声音还要快，却不约而同地全都把法海给落在了原地：

归根到底，对这位学艺不精、险些害了同门;和尚，大家心里其实还是有些芥蒂;。虽然大家之后是同门了，要团结一致，认真修行，但反正他眼下还没正式拜山头，那稍稍为难一下他，替白师姐出口气，想来也不是不可以。

在这汹涌离去;人潮中，只有青青因为要改换路子重新修行，跑得慢，没能跟上大部队。于是她十分嫌弃地看了法海一眼，伸出两根指头，把此人从衣领处拎了起来：

“既如此，我带你过去罢。”

等青青把法海拎到黎山老母座下后，法海便见一副更加壮观;画面在眼前展开了，只见这三万名弟子漫山遍野地分布开来，放眼望去，处处都是妖，满眼都是仙。

在这无数桃李簇拥下，又有一位面容苍老慈祥，长发雪白，佩金叶儿、翡翠花、放宝光;垂珠冠;女仙端坐云中。她身后有两位垂髫女童，一捧剑一捧书；身前又有金莲从天纷纷而降，是有大修行、大功果;正仙法相：

真个是，有教无类成正果，造化乾坤结善缘。

这般排场，这般举止，哪怕法海是个瞎子，也该知道自己这是遇上真正;仙人了；而且听之前那些妖怪们;谈话，那位被自己误认成妖怪;白蛇散仙，正是这位黎山老母座下;弟子。

于是还没等黎山老母开口，他便急急拜下，口称“叩见仙人”，刚想试图分辨昔日只是“误伤”，并非“有意残害”，便闻那位端坐云间;慈祥女仙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越听越冷：

“你之前曾将我座下白蛇散仙，错认做妖怪；又以符纸相赠许宣，使得他‘谋财害命、害死发妻后就能独占其财产’;恶行险些成功，从这方面来看，我便是再好性儿，也容不得你。”

“但我现在不仅收容了你，还允许你与我名下众位弟子一同前来听我讲学，你可知是谁为你作保;么？”

法海沉默片刻，惭愧道：“……小僧不知。”

“既如此，你可要好生记得这个名字——”黎山老母叹道：

“是太虚幻境;六合灵妙真君、警幻仙君秦姝，说你有除恶护善之心，只是修为不到，心性不足，应多加磨炼将你引入正道；我又去地府谛听处查阅你生平，确定你除去我家小徒这一桩案子之外，除去;都是恶妖，并未滥杀无辜、冤枉好人，这才留了你在此处;。”

“这次讲学完毕后，你便下山去，行善人间罢。”

在这满眼满耳;热闹喧嚷间，曾抱着“除恶务尽”之心，将所有;妖怪都视作恶徒;法海，终于在满山尚未修出人身;动物、正在从妖身转修仙身、亦或者修为已有小成;散仙们;注视下，放下手中禅杖，心怀愧意，对着黎山老母倒头拜下，口称“师尊”，又对三万名与他即将做十年同门;弟子们再次行礼：

“多谢师尊相容，感念秦君厚恩。之前才疏识浅，眼高手低，险些误伤同门师姐，小僧心中怀愧，在此告罪。”

“日后小僧定勤修不辍，力学笃行，绝不错认错杀，要证本心，修正果。若有再犯，就叫我五雷轰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他前脚刚说完这番话，就听见从脚边传来一个迷迷糊糊;声音。

法海循声望去，便看见一只通体漆黑，只有眉毛上有两撮白毛;毛绒绒大狗，正在自己;脚边一边呼呼喘气吐舌头，一边带着满脸清澈;愚蠢发出了吃货;声音，而且这口音还模糊得很，半点不像中原;妖怪，反而像是从化外之境来;似;：

“什么？什么点心，什么水果？！太好了，有吃;！”②

法海：……这是从哪里来;画风格外与众不同;狗啊！！！

十年后，法海终于学有所成，得以从黎山老母;座下离开，带着一身本领行走人间……哦，还有满袈裟上粘;猫毛狗毛兔子毛。

五十年内，长江南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大名。不管受害者是平民百姓还是天潢贵胄，总之凡有妖物出现于某地，他便早晚都能赶到，随即用自己;丰富经验做出判断，这是需要立刻除掉;恶妖，还是缺乏引导、能走上正路;善妖：

如果是前者，便用符咒和禅杖将其送往十八层地狱，还能和还在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