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战五渣
玉琳琅轻轻叹息一声,“好一个如意算盘!这算盘珠子,一颗又一颗,都崩我脸上了呢。”
“外祖父。”玉琳琅低声叫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还要继续告我么?”
夏旺祖只觉心里一颤,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由心而生。
他僵着脖颈,眼角余光没来由往玉府那边一众人看去。
“你不用看她,我只需你,看我,认真回答。”玉琳琅盯着夏旺祖,双眸透亮波澜不显。
夏旺祖走进公堂后,头一次跟玉琳琅对视上,心下战栗,浑浊双眼忍不住往下垂了垂。
“我没错,是你这丫头大不孝,就别怪我把此事弄上公堂,渲染的天下皆知。我要让全京城的人为我老头子评评理!”
玉琳琅眸底一片晦暗无光,眼睫轻颤,缓缓点了点头,“外祖父,这是琳琅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往后,你我便是陌生人。”
公堂外又是一片哗然,所有人交头接耳纷纷朝玉琳琅投去各种目光。
玉琳琅一概无视,只转身朝西门不归行了一礼,“大人,民女也想传召几位证人为自己作证。”
“这些人能证明,民女所谓的,攀附玉府高门大户,为此不惜买凶截杀夏老爷子之事,全是子虚乌有,无稽之谈!”
西门不归看向她平静的面色,心下不由微微一松,连连颔首,“你把姓名地址书写下来,本官这就派人去请证人前来。”
虢国冷笑一声,“西门大人,你这是否太过偏颇了?在场众人都能看出,您对夏老者疾言厉色,对玉姑娘又是另一幅态度。如此作态是否不妥?”
西门不归面无表情朝虢国公主拱拱手,“那依公主所言,本官就该像前任京兆府尹那般,昏聩无能识人不清,稀里糊涂断个案?”
“双方举证是对簿公堂的传统。夏旺祖既提交不出证据加以补充,莫非还不允许对方传召证人加以自证反驳??”
“既是本官断案,公主坐着旁听即可。若一味巧言令色横加指责,阻拦本官断案,想必言官那边也说不过去吧公主。”
“西门不归你!”虢国公主气得眼冒金星,还想拍案站起,却被坐在身旁的三公主安阳拽了下。
“死老头竟敢对我不敬,你拦我作甚?”虢国气怒,咬牙低语。
“皇姐,我们能坐在这已是靠了皇家颜面,如今若还想影响西门大人断案,确实不妥。”
“言官那边,日日都盯着皇姐,皇姐也不想再给父皇母后惹麻烦吧。”
“岂有此理。”虢国气的胸口连连起伏,射向玉琳琅的视线,更如同啐了毒般凌厉无比。
“玉小姐果真伶牙俐齿,一番言语倒令西门大人相信,苦主是特意栽赃而来。”
“张夫人有何指教?”西门不归冷笑。
玉琳琅转头,看向出言嘲讽的那位夫人。
蜡黄脸,下巴略长,身形瘦削,玉琳琅不识此人,但听西门不归叫她张夫人,心下便有了几分数。
“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些话当说不说憋得本夫人心情郁郁。”张夫人斜着眼看玉琳琅,“就单看玉小姐今日,连玉老夫人寿宴都不曾参与,可见其为人是有多冷漠。”
“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姓,打断骨头都连着筋呢。断不断亲也不该不敬尊长不孝父母!”
“夏老的那句大不孝,旁人不信,本夫人倒是信的。”
“玉小姐多掐尖好胜一个人啊,对外人各种心计手段也就罢了,对自家人都这样,就不得不让人深思几分,其为人……啧啧。”
“张夫人今日说这番话,是存心为女儿们报仇来的?”玉琳琅面色冷冷看着她,“众所周知,你大女儿沈张氏,纵子行凶意图放火烧毁永泰一条街。她被沈府逐出家门扔回娘家有错?这也是我的错?”
“贵府二千金更是离谱。在魏州府大街不顾体面,当街撒泼辱骂造谣,触犯大齐律第三卷第五十一条,被官府宣判入狱五个月。”
“你张氏一门双杰丰功伟业,有个吃牢饭的,现如今还没被放出来呢。你搁这上蹿下跳表演给谁看?你是想陪你二女儿一块进去,为张御史争光添彩?”
“言官之家,自己屁股都擦不干净,还敢冒出来指责本小姐?你也真是做得出来。我都为你感到羞耻,你竟没半点感觉的么?你丈夫身为御史,自家事情都一头乱麻管不过来,还敢在朝上叽里呱啦振振有辞,圣人面前诋毁镇妖司玉狐大人,你们一家脸可真大!”
张御史夫人吃惊地瞪大眼,不敢相信这些话竟出自一名未出阁女子。
她怎么敢的啊??
“你,你!”张御史夫人气得捂住胸口,一径喘不上气。
伸着的指尖,更是颤颤抖抖,“你”了半天,才喷出一句“你骂我?你,你简直言辞粗鄙!”
“骂你怎么了,骂你还需挑个黄道吉日?我都骂你了,我难道还要注意礼仪仪表,组织措辞防止伤透你那颗脏臭无比的心??”
“一口一声大不孝。你倒是孝顺,也没见你对瘫痪在床的婆母有多好。你是把屎把尿了?还是端茶送药过?既然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站这道德制高点冲我指指点点?身为言官之妻都做不到以身作则,如何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