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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还从带来那几大袋鼓鼓囊囊的包袱里,“搬”出了整两大盒金银首饰。
“十六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忙了好一阵,方才气喘吁吁地坐回床边,他想了想,又正儿八经地拉过她的手,“我那时伤了你,仗势欺人,是我的不对。蒙你以德报怨,我也知道……是我错了,合该向你赔罪。”
短短几天,就能有这般觉悟?
沉沉听?得一怔,心道这孩子虽顽劣了些,总算还没养得太歪。
思及此,难掩病色的苍白?面庞上,亦终于?多了几分红润笑意,“殿下言重……”
“不言重,言不重!”
“……?”
“十六娘,那,那你说,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那是自然。”
“我就知道!”
魏璟喜笑颜开:“你看,你如今见了我,总是笑盈盈的,从来不哭。”
“……嗯?”
“十六娘,”丝毫没察觉到身旁魏咎那下刀子般凌厉眼神,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住她衣袖,“兰若宫里有好多好多媳妇儿,再多几个,都?装不下了,所以你、你别再被他拐走,你看我……”
看、看你什么?
“顾不离!”沉沉还在傻眼中,脑子里“嗡嗡”响个不停,反倒是魏咎蓦地扭头、冲窗外扬声?冷喝。
魏璟甚至来不及挣扎,当即便双脚离地。
不住扑腾挣扎间,在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一声?“冒犯”后,被拎着后衣领头也不回地带走——
“你干什么,兰若、兰若!这可是我的地方!”
“啊啊啊啊,小爷我话?还没说完呢,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走得远了,还能听?见他不甘的怒吼在院落四下回荡。
......
沉沉摁了摁眉心,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瞅着有裂开的趋势。
“做十六娘,真比做谢家?芳娘好?”而魏咎扭头目送自家?表哥灰溜溜被人提溜走。
许久,方才收回视线,凉飕飕地开口:“你看,若碰上个蠢钝的,日子未必就能比从前好过。”
“他……到底还是个孩子。”
沉沉知道他意有所指,哭笑不得地叹息:“什么媳妇儿不媳妇儿的,于?他而言,也不过就是个知心些的玩伴。”
魏咎闻言,便又不说话?了。
只是——虽不说话?,却闷不吭声?地拉过她的手。
正是方才魏璟“含情脉脉”拉过的那一只。
沉沉没反应,任他孩子气地玩着自己手指,索性将?头靠在床沿,盯着他头顶发?旋出神:如今想来,除了地宫破开那日,魏咎喊过她一声?阿娘。
再之后,他虽每日定时定点前来探望,可每一次,也都?只是这般、话?不多地陪她坐上一会儿。
既不喊她“十六娘”,更不喊她“娘”。她有时觉得窝心,但更多时候,其实是一种不知如何?应对的茫然:
母子连心,血肉相生啊。
魏咎与魏璟不同?,他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他们生来注定彼此牵挂。
可尽管如此,她依旧猜不透他的所思所想,甚至……摸不清楚他如今的“立场”。
是要?她留下?
抑或顺她所愿?
沉沉垂下眼去,看着魏咎扑扇颤抖的眼睫,忽又想起那日暗沉天色下,飞扑过来抱她的决绝身影。
他抬起眼来时,那个复杂的——包含着恨与爱,思念与伤情的眼神,只一眼,便让她溃不成军。
【阿……壮?阿,花?】
【这是我给咱们孩子取的小名呀!】
【……】
【不可爱吗?你看,阿壮呢,就是希望他生得高高壮壮,健健康康,阿花的话?——嗯,当然就是希望他生得人见人爱,个个都?夸啦。最好样子像你,脾气像我……不不不,阿九,我可没有说你坏脾气啊!】
她生他时,不过十七。天真无?知,敢与命争。
宁可困顿于?一方天地中,整日呕血不止、半身几乎残废,也要?保下了他的命。那时她只以为,生下来,便是结束,便是一个交代。
如今,她“依旧”十七,方才知道,其实,生下一个孩子,不过是开始。
可那襁褓中嚎啕啼哭的孩子,早已在她不曾参与的岁月中,悄悄长成了眼前的半大少年?。
她从未抱过他,养过他,教?过他,又如何?能要?求他,按照她这个“素未谋面”的生母所想,做个“人见人爱”的好少年??他能平安长大,已是万幸。
“殿……”
“你还没告诉我。”
她不愿继续沉默,正想开口转移话?题。
魏咎却忽的抬起头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那日,你是怎么同?他说的?”
“那日?”
沉沉原还有些疑惑。
见他伸手指了指枕边卷起的画轴,终于?回过神来:魏咎指的那日,十有八九,便是魏弃从昏迷中醒来,过来探病的“那日”了。
但,说是探病。
他二人究竟谁伤得更重:单从她“只”包了右手,而魏弃两手皆废,乃至指骨支离的惨样上看,似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