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甚至都开始摇动仿佛惊恐 , 长风气流像是承受不住她们的厮杀 , 在爆裂的剑刃上炸出难以言喻的涛声 。

最后这对敌手一同坠回城中 , 明珀撕裂掉扑到眼前的剑势放声狂笑 , 而谢归晚则撑着剑缓缓地半跪在地 , 有浓郁的血色顺着她的白袍蔓延 。

胜利的天平终于倾倒 , 最终竟然是明珀占了上风 。

渡劫境之间亦有难以言语的沟壑 , 明珀转生至今 , 除非重新借命轨起家 , 原本并没有能和谢归晚对峙的可能 。 然而此刻站在她眼前的却不是十年前那个完整的伪仙境剑客 , 一魂三魄在外 , 谢归晚无法动用所有灵力 , 于是不断地治愈伤口不断地纠缠追杀不断地试图反击 , 却也在最后轰然跖地 , 艰难地撑住自己的身躯 。

微褐眼眸再不复往日灵动 , 谢归晚颤抖着抹去眼角鲜血 , 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看到的世界正在一点点地模糊下去 , 汲陷为纯粹的黑色 。

她是献祭五感换来的灵力引渡 , 这么久的时间 , 她的视觉已经要宣布告亡了 。

而明珀哈哈大笑 , 再度紧追不舍 。

远处重新揩起纠缠的交斗 , 谢归晚几乎是以命相抗了 , 可沈放舟却仍在绝望地敲着谢归晚随手布下的屏障 。

实力与实力间的差距就是这样大 , 她甚至都出不去 , 可是就算出去又有什么用呢 ? 她连破开谢归晚的封印都困难 , 这样的她 , 能依靠什么去杀了连谢归晚都杀不掉的明珀 ?

沈放舟苦笑 , 她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 , 什么都不知道也妄愚逞一逞威风么 ? 想的越多想做的也就越多 , 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金丹 , 在这浩瀚无边的三界 、 在这藏锋之境之中 , 她算得了什么 ?

这时龙鸣剑却低吟 。

沈放舟猝然拙头 , 跌跌撞撞地跑向近处 , 她将碎石瓦砾哗地推到一边 , 能找到埋在废墟中的竹江左 。

毫无灵气保护 , 却从那么高的地方被明珀直接杀下来 。 往日像文人般清雅的竹江左此刻全身裹在鲜血里 , 她微阁着眼眸 , 的确是快要死了 。 这种情况达论说化神 ,

燃烧丹田祭祀紫府 …... 大概渡劫都难逃一死吧 ?

竹江左却仍然在动 , 她右手艰难地抓着龙鸣剑的剑柄 , 近乎拼命地将其牵扯到九歌剑匣中 , 像是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给这柄剑应有的尊重 。

沈放舟没有帮她 , 出于对剑容的尊重沈放舟没有动 , 她只是低头望着相识不过几日的绯玉城主 。 现在战场内已经只剩下四个活人了 , 不 , 准确的说几秒后就只有三个人 。

绵延干年的绯玉城毁于一旦 , 月夜横斜 、 残星冷照 , 四周寂灭得如同黄泉地狱 , 她曾买过的羊奶摊现在摆满了傀儡的尸首 , 她曾见过的管家奶奶已被磊压成一滩烂泥 。 翻天覆地 , 一切都翻天覆地 , 唯有天道无情地屹立苦穹 , 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绯玉城的居民原本都很期待今晚吧 ? 纵酒放歌宴饮欢旦 , 如果竹江左要这些修士的命那么就暂时会放下屠戮她们的刀 , 那么也许她们一百年来能第一次好好地睡上一觉 。

可什么都没有了 , 在短短的时间内 , 姐姐拼尽全力愚要救回的人死掉了 , 活在

痛苦与纠缠之中的妹妹解脱了 , 是罪恶也好不是也罢的绯玉城也完全不存在了 。

能怪谁呢 ?

喃一声龙鸣剑入鞘 , 像是感受到蔓延的死气 , 九歌剑匣竟也不受控地低吟出阵阵悲鸣 , 竹江左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剑啸声 , 脸上竟是难以言喻的平静 。

她轻轻开口 : “ 终究还是没有成功啊 …...“

终究还是没有救下小西 , 也没有杀掉明珞 。 她这一辈子悲哀得彻彻底底 , 身为姐姐她护不住亲人 , 身为城主她撂残了无辜的子民 。

“ 如果我的命轨是这样书写的 , 那么下辈子最好不要让我再当一个人了 , “ 竹 5

左声音渐渐低下去 , “ 沿着既定的命轨过既定的命运 , 天道让我如何 , 我就只能如何团 …

沈放舟沉默了 , 她不懂命轨 , 她只隐约觉得荒谬可笑 , 凭什么 , 凭什么呢 ?

瞳孔中明亮的色彩逐渐暄淡下去 , 起伏的胸膛一点点趋于平静 。 竹江左声音恳求 , 却逐渐衰微 :

“ 最后 、 最后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 把我和小西埋在一起好吗 ? 咳 、 咳咳咳 …... 她的衣冠冢就在绯玉城的门旁 , 她喜欢这座城 , 不愿离开这里 。 我小时候母亲说合葬的人下辈子也不会走远 …... 如果有来世 , 如果还能做她的姐姐 …...“

竹江左握紧的手忽然松开了 :

“ 再活一次一一也不是不可以 …...“

叮一声轻响 , 有什么东西从竹江左的手中飘然坠地 , 沈放舟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