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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我算得挺对的啊……呜呜呜……肯定是批错了……”
凌玿关上了教室的门,在一旁给她递纸巾,心里琢磨等会是带她去吃关东煮还是冰激凌哄她。
哭得眼睛都肿了的人,终于想起了什么,问他:“你怎么不说话啊?”
又加了一句:“凌玿,你考了多少分啊?”
凌玿:“也没及格。”
“真的?”红红的眼睛里瞬间透出光芒,随即她用手背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语气里充满了委屈,“你的卷子呢?我帮你看看老师是不是也批错了。”
凌玿一愣,随即说:“我们班不及格的卷子,还没发。”
“哦。”
那天走去车棚的路上,凌玿故意落后了几步,将那张满分的数学卷子,揉在掌心里,扔在了路边的垃圾桶。
后来某个傍晚,凌玿坐在自习教室里给她讲题,她咬着冰棍总觉得那里不对劲,歪着头问:“这些题你都会,那你考试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啊?”
那时,也是金秋十月。窗外秋风正好。
身旁人歪着脑袋,嘴角微微一翘,便是梨涡浅笑,眼神晶亮得像天上星辰,她不知自己有多好看。
可这个问题的答案,多年以后才浮现在他脑海里,那就是,在想你啊。
凌玿微微蹙眉:“考试的时候头有点晕。”
有些人是有这个毛病的,平时学得很好,但一到考试就犯晕。
沈蓉“哦”了一下,一副了然的模样,低着头认真学,不再发问。
可隔天,凌玿家的饭桌上,就多了一道菜,猪脑。
是沈蓉偷偷悄悄地去跟凌峥提的,还搬出她妈妈应玥的理论,说多吃这个,特补脑子。
一个星期后,凌玿听到“猪脑”两个字就犯恶心,后来又变成她随身带两个纸皮核桃。
一捏就碎的品种,在一堆散架了的壳里仔细剥出肉来,就往凌玿嘴里塞。
这周的周五早上,沈蓉上完早自习才想起英语作业忘在家里了,课间去办公室找老师说明情况,恰好看到李博安站在班主任的办公桌前。
英语老师很好说话,听完点了下头,又沈蓉让等一会,顺便将她批改好的试卷带回去发一下。
大约还有两三份卷子没批完,沈蓉就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等。
这间是小办公室,总共就五个办公桌,这会没在的老师大概都在拖堂吧。
放眼望去,桌上堆满了各类书籍资料和练习试卷,沈蓉在心里叹了口气,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推进这汪洋题海里了。
身后突然有人抖了抖纸,说话的声音里带着责备,班主任开口:“你这么报名怎么行?其他人呢?”
沈蓉闻言,悄悄转身凑过去瞄了一眼,是运动会的报名表。
乍一眼看过去,十几个项目,李博安的名字竟然占了小半。
班主任见李博安不吭声,继续教育道:“这是集体活动,为班争光的事,你得把机会,多让给其他同学表现懂吗?”
“还有,今年加了个乒乓球的比赛,但是活动室需要打扫一下,你找几个同学一起去吧。”
听着这些话,沈蓉缩了缩脑袋,转回身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料班主任伸手拿起手边的水杯喝水,空了,转身又想去倒水,结果一眼就瞧见了她。
“沈蓉在这啊?”说完扫了眼报名表,再抬头时,他问,“愿不愿意为班争光?”
沈蓉立正:“我想为国争光。”
班主任一挥手:“那就先定个小目标,为咱们班先争一争。跑个八百米?”
正当沈蓉不知怎么拒绝时,一直不吭声的李博安,终于说了一句:“她脚瘸了。”
众人皆是一愣,连英语老师脸上都出现了惊愕的表情。
班主任看向她,她看向李博安,就见那眼神和嘴角都干净正常,没有嘲讽的意味,也没有任何恶意被表达出来。
哦,他是在帮她解围。
也就顿了两秒,沈蓉接下这个台阶,正正经经地说:“是的。”
随即补充说明,“就前几天不小心在楼梯上摔了一跤,崴到了,医生说起码要修养一个月。”
这会英语老师的试卷也批好了,沈蓉转身拿上就溜了,走出办公室之前,还不忘把戏做足,真的一瘸一拐着走出的门。
人才走出门口,还听见门内有人叹气:“你们这一届啊,是我带过的最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