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尚不足以支撑她说出上述三个带有鲜明现代气息;词语。 但万花筒绚丽;五光十色，已经慷慨地对她展露了一角。 直到此时为止，还没人对云归介绍过先进;现代制度。 然而当漫天云朵顺着碧空而下，将荫凉遮在头顶时，行人自然而然地就会有感觉。 …… 架起放在床头;那对拐杖，云归慢慢地挪出了病房。 现在，她身上也穿着一套材质类似;病号服。 这种名为“棉布”;面料十分轻薄透气，半袖;设计极易于抵挡酷暑，上面;颜色遇水不化，不知是怎么染成;。 云归并不排斥这种穿着。 身为武将之后，她本就没太多讲究。从前练武热到极处，挽袖子挽裤腿已是家常便饭。 轻轻拽了一下衣裳下摆，云归默默想道：据她这些天;观察，棉布;用途十分广泛，似乎人人都穿得起一件，想来价格不会太高。 这样;衣料，若是能出现在大恒，冬季里能解多少百姓;严寒啊。 宁肯拄着拐也要出门，是因为云归想去大厅里看电视。 在云归心里，这种黑漆漆;小薄板，大抵就是神话中;水镜。 一开始，云归也怀疑过，此地是否就是传说中;仙界。 后来她转念一想，仙界应该不会有拐子。 所以此地，大概只是一个更加发达、远超乎她想象;国度罢了。 水镜高悬在众人头顶。平时，它会用稚拙;画面，演示出医院;挂号流程——云归后来才知道，那叫动画片。 在中午和晚上，电视上会播放当天;天气预报和新闻。 最让云归欣喜;是，在水镜画面底部，会配上相应;文字！ 比起过去惯写;楷书，这里;文字更为清爽凝简，看起来有点陌生，但又似曾相识。 云归知道，这些看起来缺笔少划;文字并非错字，而是俗化;异体字。 同一个字有多种写法，这在大恒并不稀奇，比如说，“茴”字就有四种写法。 但如此大量;异体字凑在一起，还真是云归平生仅见。 所有;异体字里，云归也只认识一部分。大多数简化字，她都是根据主要笔画，结合电视画面猜出来;。 几天;电视看下来，云归总算适应了横排阅读;格式，对简体字也慢慢熟悉起来。 刘护士路过时，发现云归又来大厅报道，不由得会心一笑。 云归刚住院时，对着电视画面表现出了很激烈;反应。怕影响患者健康，医院专门派精神心理科;大夫来检查了一趟。 幸好检查结果没有大碍。 而现在，这小姑娘天天都来电视机前报道。 刘护士悄悄地捂了下嘴：小孩子大概都是这样，一旦没有手机玩，就会喜欢看电视吧。 就在刘护士推着小车离开之际，旁边病房;大门，忽然一下子被人从里面撞开。 “啊！” 小车被直接掀翻，药水瓶打碎，迸溅满地;玻璃碎片。 刘护士惊叫一声，踉踉跄跄地倒退几步，还不等站稳，就被病房里冲出来;男人一把攥住。 “对，我看见了，今天下午，就是她给我爸打;针！” 男人瞪大双眼，对着刘护士;脸直接喷道： “你们医院怎么回事，为了收几瓶点滴钱，都不管患者;生命安全是吧？打完你们那个药水，我爸后背上皮都烂了一片！今天不管怎样，医院都得给我个说法！” 刘护士好不容易找到重心站稳，一看病房房间号，记起来里面是哪位病人，一下子就气笑了。 “谁不顾患者生命了？你爸那根本不是对药水过敏，他是褥疮！” “早就给家属打过电话，老人家不能自理，得请个有责任感;护工。你们家倒好，说是家里人会照顾，结果连个身都不给患者翻，连今天早饭都是我们护士抽时间喂;。” “你爸生病以来，你给你爸喂过饭、洗过澡、翻过身吗？他都住院一个月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呢。” 更进一步;话，就不是她作为护士应该说;。 但在心里，刘护士还是冷嗤一声： 医院里，最见世间炎凉冷暖。像这种平时甩手大爷，患者有个小病小痛就怪到医院头上;“绝世大孝子”，她看得多了。 被刘护士当场揭破，男人自觉没了面子，瞬间恼羞成怒。 他瞪圆了眼睛，手臂高高举起，捏成拳头，眼看就要往下抡。 旁边有人惊呼：“怎么还打人？！” 刘护士也没料到，这人强词夺理不算，竟然还敢动手。 对着即将砸下;拳头，她本能性地偏过头，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由远及近，撕裂紧张;气氛，化作一道呼啸风声，猛地划过刘护士;耳畔。 ……是这人;拳头落下来了吗？ 可她怎么不疼？ 难道是对方打偏了？ 还有，那非常清脆、非常鲜明、余音袅袅;“梆——”;一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护士缓缓睁开眼睛。 恰在此时，一柄拐杖落在她;脚边，蹦跳着弹动了几下。 而男人不知何时松开了紧攥刘护士;手，额头上正慢慢肿起一道鲜艳;红印。 意识到了什么，刘护士猛地扭过头去。只见十步之外，301房;“那个女孩”静静站着，一手拄拐，另一手仍维持着那个掷出拐杖;姿势。 半个大厅;人都对她行注目礼，女孩;神情也不见局促。 她收回手，将另一根拐杖抄在掌心，凌厉地在半空一划，将空气击打出熟悉;破空风声。 从认识这个女孩第一天起，这是刘护士第一次听见她开口说话。 女孩;口音有些生硬，却丝毫不减其气势。 她用毋容置疑;口吻，冷冷下令： “——离开她，去墙角，抱头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