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这招也太狠了,他阿姐是怎么想出这么个法子的!
柳衔花哀求道:“阿姐……”
“如果还愿意留在镜华宫,那就陪你一起吃好了,”孟殊音顿了一顿,开心地说,“要是这样她也愿意,可见对你已是爱得不能自拔,你确实该跟她好好过日子。到时候不管能留下几个弟妹,我不仅都认下来,还给你们主婚,你觉得怎么样?”
明显不怎样吧……
要说柳衔花是真心爱他的那些夫人们,肯定是假的,但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对她们多少都是有感情的。
他如果不在意她们,大可以顺着孟殊音的心意,把那些夫人都赶出镜华宫,来讨她阿姐的开心,可是赶出去之后呢?她们中的许多人都是被当成个礼物送到镜华宫的,离开镜华宫,还能到哪里去呢?
柳衔花认真解释说:“阿姐,不是我不想听你的话,她们中有些人离开镜华宫,就没有地方去了,就算回到从前的家里,也许用不了多久又被送去给别人。”
柳衔花还没有说的是,那些人知道她们曾与自己好过,说不定会更加磋磨她们。
孟殊音哼了一声,她心中同样清楚,这么直接把人送出镜华宫不是个好主意。修真界弱肉强食,没有足够的手段,美丽只会招惹更多的祸端。
归根到底,都是柳衔花惹出来的风流债,他固然真的同情那些女子,但到底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私心。
帮助一个人的法子多了去了,他偏偏把她们收入自己院中。
孟殊音不是他的那些夫人们,没法进入到她们的心里,知道她们的真实心意。
况且,有些时候,人往往自己都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若是想要了结此事必然得从长计议。
现在不过是看着柳衔花心烦,孟殊音特别想把他扔进冰窟里,好好醒一醒他的脑子。当年救他救得早了,让他再在那里面待两年,这辈子都不敢与女子亲近了。
她得好好折腾折腾他,改改他这毛病。
柳衔花不知道孟殊音脑子里正琢磨怎么让他吃点苦头,毕竟吃屎这个事他好像是不怎么愿意。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对孟殊音道:“阿姐,我也是看她们可怜,想给她们一个家。”
“哦?”孟殊音左臂放在案上,撑着下巴,惊奇道,“六百年不见,小花你居然变得这么好心啦?”
柳衔花以为得了孟殊音夸赞,眼角眉梢都染了点喜色,他要是露出尾巴,那尾巴此时肯定能摇出一片残影来,他仰着头谦虚道:“也没有啦。”
孟殊音呵了一声,声音冷下去道:“我是在嘲讽你呢。”
“哦。”柳衔花的脑袋顿时又垂了下去,人也萎靡下去,像是一朵要枯萎的小花。
孟殊音放开怀中季红穗,葱白手指在案上扣了两下,那声音好像是带着某种号令,将柳衔花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一点一点提起来。
孟殊音停下手,那声音也戛然而止,柳衔花的心就这么悬在了半空。
她开口问道:“她们都是怎么可怜的,你来跟我都说说。”
柳衔花抬起头来,同时飞快转动大脑,决定把镜华宫里身世最可怜的那位姑娘的事迹说给他阿姐听,结果没等他比较完哪位姑娘最可怜,又听到他阿姐说:“就先说说我身边这个吧。”
“她?”
“啊?我?”季红穗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确定孟殊音身边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孟殊音和柳衔花都向她看来,季红穗双手垂下,乖巧做好,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极为标准的微笑。
脑中的小人却已经哭出来了,话题怎么就到了她身上了!
柳衔花小时候的生存环境比较复杂,在一堆牛鬼蛇神中,他深谙语言的艺术,但现在孟殊音让他立刻说出季红穗的可怜之处,他一时还真有点说不上来。
季红穗是个大小姐的性子,在孟殊音来到镜华宫之前,向来只有她让别人可怜的份儿,从来没有旁人可怜她过。
眼看柳衔花想了大半天憋出一句,季红穗幼年失母,缺少母爱。孟殊音想说,那柳衔花他还是先可怜可怜他自己吧,然到底是心软了,没把这话说出口。
季红穗虽然自小没有母亲,但她父亲对她却是万般宠爱,当初她对柳衔花一见钟情,求了她父亲很久才到了镜华宫。临走前她父亲叮嘱再三,要是受了委屈,只管回家。
她到了镜华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柳衔花这里的宝贝可比她父亲的多多了,他为人大方,对这些美人从不吝啬。加上镜华宫里的这些美人没一个是季红穗的对手,她们都要避开她的锋芒,对她言听计从,顺从得很,季红穗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支配众生的感觉。
但以后这种日子怕是没有了。
她不自在地换了个坐姿,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其实……”
孟殊音与柳衔花的目光再次落到她的身上,季红穗弱弱地说:“其实,宫主,我回白荆河也行。”
柳衔花一时无语,要不要变心变得这么快呀?
季红穗低下头,不敢看柳衔花问询的目光,她只能在心中为自己辩驳:宫主我不是不爱你,也不是怕你的阿姐要折磨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