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0
鸟的羽翼被折断,被从那至高的天上而落下。九个晨昏的坠落之中,世间的造物与生灵自然是不知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那神前光辉闪耀的晨星,率众而在天国竖起反叛大旗的路西菲尔,究竟是在无尽深渊中经历了什么的。
只是当那金发白袍的撒拉弗再升起、出现在诸生灵眼中的时候,主所赋予的光辉与荣耀并未曾自路西菲尔身上消失。于一众追随路西菲尔叛出天国,叫主从天上落下且变得不堪且丑陋的反叛天使中,这造物是如此的强大、光鲜且美丽。
深受神明之纵容与偏爱。
即便白袍染血那经由神明所留下的诸多种种伤痕尚且留存,但无疑,相较那一众的堕天使而言路西菲尔是如此与众不同的。足以引起那地狱里任何生灵的觊觎。
“路西菲尔,是路西菲尔!”
“回来了,他居然回来了,从深渊里爬出来。”
“怎么样,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臣服,做我等的禁脔......”
...... ......
心怀不轨的大恶魔们污言秽语尚来不及吐出,便在那造物望过来的、好似是凝结了一层冰霜的眉眼中化为漫天的血雨。分花拂柳好似是自那暗夜的蔷薇园里折花而回,路西菲尔的指尖残留着一丝血迹。
有暗红色的、属于大恶魔的鲜血自那指尖滴落。纵使坠落到尘土里,跌落在深渊之中,那造物却又无疑是美丽且优雅的,并不因自身所遭遇种种而改变。
只是归来的是路西菲尔,却又不是路西菲尔。过往种种被舍弃,金发白袍的撒拉弗于一众堕天使又笑又笑的目光中开口,对着那地狱的众生做出宣告道:
“我是路西法,是暗,是地狱的主君,你们的王。”
高悬与空置已久的、属于地狱的王座终是生成,古老的、在地狱里流传已久的预言仿佛因此而得到实现。只待那后一部分、那叫无数生灵不敢相信却又翘首以盼一幕的现世。
第九重背叛地狱,甚至是整个地狱终是迎来真正的主人。而在原本荒芜的土地里,在恶魔与地狱生灵们平时同样甚少涉足的第九重地狱中,有潘地曼尼南的王城因此而建立,这是堕天使的圣城。
是整个地狱权力的中心,更是无数堕天使以珍宝、珠玉等诸多种种而装饰,想要将那堕落的天使之王而愉悦。不使其感受到任何的粗糙与简陋,将所有珍贵的、美好的东西对着那傲慢的主君而献上。
很难说清楚这一切的一切,那无尽的、将整个潘地曼尼南修筑和装点的财富究竟是从何而来,又为何会等待且仅仅是等待堕天使的发掘。只是此后的若干年,路西法同神明之间自然是不曾有任何交集的。
从路西菲尔到路西法,神座之右距离天使很远却又距离神明最近的天使,直至那自无尽深渊里走出的魔王。路西法同神明之间间隔的自然不仅仅是九重天堂和九重地狱。
所以在这样的过程中,在这样的距离与间隔之内,这魔王同神明之间......
拉斐尔也好米迦勒、加百列等也罢,本是下意识的要做出辩驳,要对这魔王的言语与鼓弄唇舌做出驳斥。毕竟父神对祂的子,对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
你又怎能将世间的风月与欲念同神明联系起来,以此来定义和评价神明?但这些撒拉弗们忽然又意识到,自始至终,从最初的时候开始,路西菲尔对神明的称呼,从来便不是父。更不必说在无人的角落里,所有人不知道时,这造物与造主似乎是相爱了的。
玩弄人心与情感者,终将被人心和情感所玩弄。过往的种种未曾自那方面想过便罢,可是当再回首,当某些迷雾与表相被揭开,谁又能说清楚,那造物与造主之间究竟是一厢情愿的曲解与抹黑,还是极致的宠爱与互相奔赴?
那样的定论与答案拉斐尔不敢说出,米迦勒与加百列等同样不敢说出。甚至连想一想,都仿佛是一种亵渎和罪过。
然而事情的真相,却又并非是如路西法所言。又或者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那九个晨昏的坠落里,无尽深渊的空间之中,神明是不曾做过什么的。只是在这之后,在撒旦的王座高举,那地狱的众生或自觉,或不自觉的拜倒与匍匐在路西法的王座之下时。
启示录与末日预言中的一幕仿佛由此而呈现。是战争、瘟疫、饥荒和死亡在大地上蔓延,又一个一千中,地狱与天堂之间的圣战以天堂的落败而告终。
有新生的、仿佛是极美丽的天使叫地狱的恶魔们所俘虏,而后一路畅通无阻的、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被送到撒旦的王宫里,路西法的床上。
“撒旦在上,以那位的名义发誓,陛下一定会喜欢的。毕竟那可是天堂出品,难得一见的好货!”
属于地狱高层的宴会里,七罪之贪婪的主君,地狱传说里带领堕天使们在寸草不生的第九重背叛地狱里找出无数珠玉宝石,以及财富的玛门轻笑。原本英俊的面容似乎由此而变得有几分充满暗示与猥琐。而路西法......
在某些方面同地狱风气格格不入,自律得恍若圣徒的路西法自然是不曾因此而感到欢喜的。甚至在挑开床帘,意识到有谁被送到自己床上的那瞬间,下意识的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