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随意?”丁伦从对面沙发上站起来,笑得邪性,“江医生爽快人,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谈谈。”
旁边的黑衣人接到指示,把江湛的嘴一捏,小药片直接丢进嘴里,手机点亮一照,检查了下才松开手。
随即江湛眼前一黑,头上被蒙上了套子。
江湛不在乎这是什么药,令他发指的是,这个药片会在他的公寓里,而且混在他的常用退烧药瓶里。
但也正因为误吞过一回,不知道算不算幸运,查过成分,有过经验,黑暗中他开始计算时间。
路程不长,大约半个钟头。
这是药效该起作用的时间。
等眼前再次有光时,头顶吊灯摇坠,强光晃眼。
江湛环视左右,这已不是酒店房间。
四周空旷,墙壁上只有几处缝隙透着光线,像是个废弃的地下车间。
对面的丁伦没再坐在沙发上,而是靠着离他不足一米的旧写字台上,正捏着下巴上的几根胡须玩味儿地冲着他笑着。
写字台上的铁盒子里看不全,但扫过一眼便一目了然,里面有一套手术剪刀。
在酒店时满屋子列队两侧的黑西装保镖,此时只剩四个,三个站在眼前,有一个贴着门站得远,江湛只能看到地上的影子。
“江医生,往哪儿看呢。镜头在这儿,往这儿看噢。”丁伦拍了下写字台左右两台摄像机,没带翻译,夹杂着英语。
江湛这才抬头瞥了眼,丁伦的这套摄影设备还真是齐全,跟他过年在影城临时补个群演广告的设备不相上下。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上半身依然被捆在椅子背上,两腿被大字分开,双膝被支起来,好像个等着查孕检的孕妇。
这个姿势,对着镜头,无非就是想羞辱他,江湛轻啧一声。
他慢慢转了转被捆在椅子身后的手腕,果然,还等着他做手术,没碰他的手,双手都能转动。
“看着呢,想让我夸你好看吗?”江湛直接英语回他。
“呵,有点儿意思。”
丁伦朝着旁边准备对着江湛动手的黑西装挥挥手,示意他退一步,他自己拿起来拆线剪刀朝着江湛往前探了过来。
丁伦手里的剪刀动了起来,他低着头好像全神贯注地在拆线,嘴上说着带着口音的蹩脚中文,“江医生啊,我学了句汉语,叫宽衣解带。不过,不太雅致,我不喜欢。以后我们还要合作,所以,我们不脱裤子。”
江湛察觉得到,西裤的下裆缝合线正被他一针一剪拆着。
他身子一动不动,只轻轻笑笑,温声说,“丁医生,是不是太久没摸手术刀,用的不熟练了?镜头开着呢,拆线不如找个小护士?”
丁伦手上一顿,抬起头看着江湛,“我真挺佩服你,这时候还敢刺激我。”
对上江湛不以为然的表情,丁伦面部肌肉抽了一下,阴森的声音好像来自地狱,“其实呢,我还真是有些手生,上个月就在这儿摘了个心脏。”
这话让江湛胃里翻腾,胸口憋痛,一阵阵头皮发麻。
呸!江湛冷笑着朝着他表情阴翳的脸上唾了一口,才不在乎激怒这个人。
同时隔着一层布料,他感觉得到,剪子尖儿抵在了他的皮肉上。
“你就真不怕我一剪子朝你这里深插进去?”
江湛不慌不忙对上丁伦一双瞪圆的猫眼,“怕啊。因为害怕,才手术前来拜访。不然,我都害怕没法站着走出去。”他在冷静地提醒着丁伦,手术在两天后。
新生儿的心脏,五十毫米,不足成人半个小指头宽。
两个人都很清楚,能做这台移植手术的人,整个渤广除了江湛,再找不到第二个。
丁伦把剪刀一撇,笑得森然,“江医生说的对,我们是合作嘛。我怎么舍得伤了你。我还喜欢一句汉语,叫和气生财。”
说完,刺啦一声,布料被他双手撕开的声音刺耳。
对着双镜头,屏幕上的江湛,此时身下只剩下一层屏障。
江湛依然保持着唇角的弧度,慢慢咬紧了后牙床。
他清楚自己这具身子,他控制不了。
不过,在这里他也不打算控制。
即使是纯黑的棉布底裤不明显,也能看出来,渐渐浸湿了一圈圆晕。
丁伦退后一步,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江湛,“江医生,怎么不敢看镜头了?你说这段视频,放出去,会被什么人看到呢?”
会被什么人看到?
如果他今天真的栽在这里,他怕大哥和妹妹看到,担心他;怕院里的同事看到,非议他;他知道自己是个爱面子的人。
然而,这时候脑子里偏偏想到了另一个人,贺凯文。
不,不可能。
不能被他看到!
江湛突然太阳穴突突地跳,一下子心跳也快了起来。
初一拍个广告都不情愿,如果让那个野小子知道他拍了这么个玩意儿——他不敢想。
……靠,这是在想什么?!
这都什么时候!?
江湛在心里跟自己狠劲儿摇摇头。
江湛重新抬起眼睫,炯然的双眸遮住了内心所有的思虑。
丁伦这会儿并没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