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
其实可以理解。
贺缺从小一个人生活,更不要贴身的侍女,亲近的小厮侍从不至于到替他更衣这一步,而姜弥身体的情况在那里,侍女医者几乎离不得身,而贺缺在她潜意识里总不是“外人”,于是也不怎么觉得尴尬。
但姜弥没想到这儿。
她心说果然尴尬羞耻这种事情,别人表现得特别强烈的时候自己就没有了。
贺缺这样支支吾吾的样子实在少见,人高马大的少年蜷在床榻一角,似乎遇到什么重大打击一样沮丧。
姜弥本来还想劝两句,端详片刻后息了声。
……有点好玩。
恶趣味很重的女孩子饶有兴致拉过一只小月牙凳坐下,从少年手掌遮住的缝隙里面端详他全然红透的脖颈。
“哎,真的难为情了啊?”
贺缺平时一直混不吝似的厚脸皮,因而姜弥格外喜欢看他吃瘪。
她笑吟吟地去扒拉他的指的指缝,假模假样劝说。
“没什么,我又没记仇,屋子里没别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是了,咱们又不是外人,来别害臊了,让我瞧瞧……”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指被猛然勾住。
捂着的脸也露了出来。
少年人耳和眼尾尚且红透,眼里面却盛着点恼羞成怒的神色。
以及一点儿狡黠的笑。
“这么想看我害臊做什么?”
……可恶,中计了!
姜弥几乎瞬间察觉,她反应速度很快,松了手指准备挣脱,那边人却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单手用力,将柔软的指再次钳在他的指间。
“礼尚往来的道理……我给你看了,那你害臊呢?”
“什么样子啊,姜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