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种可能 , 你能把我的公司玩得风生水起 。
谢浔之没有告诉易思龄 , 在离开港岛的几天前 , 易坤山把他叫去茶室 , 翁婿两人饮莪畅谈 , 说了许多 。
多数话题是围绕易思龄 。
易坤山虽说嘴上很放心 , 到底是怕易思龄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委屈 , 又忧愁易思龄这一生到底该怎么过 。
他总有一天是要者去 , 光靠乐龄一个人如何撑的起 。
“ 你说她天天这样懒这样玩 , 能玩一辈子不成 ? 浔之 , 我说实话 , 从最开始 , 我是属意昭昭来接班的 , 她毕竟是我第一个女儿 。 从小我和她妈妈就在各方面培养她 ,
读什么学校 , 上什么课程 , 见什么人 , 交什么朋友 , 我都替她规划得非常完美 , 当然 , 她也很争气 , 剑桥就是她自己考上的 , 这件事我太骄傲了 “
「 不过我最后悔的也是这件事 。 不该让她去伦敦 , 认识一帮上天下海的狐朋狗友 , 把她整个人都带野了 , 又是开飞机又是骑摩托车 , 你知道吗 , 她还玩高空跳伞 ,
从飞机上跳下来的那种 , 把我吓得心脏病都出来了 。 毕业了也不愚回来 , 不是我和她妈把她从伦敦抓回来 , 我看她还要在那边玩几年 。“
易坤山说起这个就吹胡子瞥眼 , 恨不得把易思龄拖到面前 , 揩她一顿 。
「 若是她在京城还天天犯懒 , 浔之 , 你别惯着她 , 让她自己找点事做 。“
谢浔之握着温烫的茶杯 , 若有似无地失笑 。
一一 “ 荒唐和刺激的味道 。“
原来这旬话是这个意思 。 伦敦对她来说 , 不是什么荒唐刺激的恋爱 , 而是荒唐和刺激的人生 , 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 。
谢浔之能想到 , 易思龄的童年一定是和他一样 。 一样的枯燥 , 一样的无聊 , 一样的冗长 , 一样的循规蹈矩 , 被家族和使命安排好了所有 。
但是他没有挣脱 , 也从未想过挣脱 , 他的使命感和责任心让他永永远远都会这样走下去 , 肩负起家族 , 承担起使命 , 把自己化成一块奠基谢家百年兴旺的砖石 。
他要做一个所有人眼中完美的集团领导人 , 要坚毅 , 要强大 , 要肃穆 , 要庄严 , 要受人尊敬 。
任何个人主义自由主义都是不被允许的 。
倒也没人问过他喜不喜欢 , 他自己也没有 , 他觉得他喜欢 , 习惯了 , 就喜欢了 。
他们同样是去了伦敦 , 一样的分水岭 , 却分出不一样的人生 。
谢浔之记起一件很小的事 , 快要被他遗忘 。 回国前夕 , 朋友曾拉着他一起去玩高空跳伪 , 在一万五千英尺的高度上纵身一跃 , 看雪山峡谷和广阔的梯田 。
朋友把那种刺激和自由的多巴胺描述得天花乱坠一一 「So amazing! Xun! 你必须去 ! “
谢浔之没有英文名 , 认识他的朋友都叫他 Xun。
那年他二十一岁 , 正是追求刺激和荒唐的年华 , 虽说他从未做过任何一件出格的事 , 但鬼使神差 , 被朋友怀熏了报名 。 瞒着梅叔 , 他驱车两小时到跳伞基地 , 听教练讲解 , 换上装备 , 等待坐上直升机 。
不知是哪一环出了错 , 远在京城的谢乔鞍得知他要高空跳伞 , 打来电话斥责他没名堂 , 玩这样危险的游戏 , 万一出事 , 他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 他的生命不是他自己的 , 是家族的 , 是集团的 , 是所有人的 。
“ 浔之 ,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 为了这几分钟的刺激 , 值不值得冒这个险 。“
电话挂断 , 他穿着沉重的不合身的跳伞服 , 站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中 , 眶望着远处 。 也不知想什么 。
其实非常安全 , 这家跳伞俱乐部在近二十年里没有出过任何事故 。 谢浔之最后还是决定放弃 , 父亲说的没错 , 为了这一瞬的刺激 , 不值得冒险 。 他也没有多想体验那是怎样的 amazing 的刺激 。
他回到俱乐部 , 换回自己的衣服 , 发动那台越野 , 如何来如何回 。
他坚信自己不是逃兵 , 也不是懦弱 , 他只是选择了更坚实的方式 。
这是很小的一件事 。
而今愚起 , 令谢浔之恍然 。
他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喜欢易思龄 。 所有人都不懂他为什么会喜欢易思龄 , 因为他们看上去是如此南辕北辙的两个人 。
他喜欢她光彩照人 , 喜欢她自由主义 , 喜欢她随心所欲 , 喜欢她肆意叛逆又勇敢 , 想象着她从高空纵身一跃的迷人 ( 虽然 , 易思龄现在想玩跳伞 , 他仍旧会做一个考古板 , 阻止她 )
易思龄是他成为不了的那种人 , 他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