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看见了

接下来数日，樊长玉铆足了劲儿杀猪、制卤、卖肉。 她铺子里;卤下水色香味俱全，一直拿来当添头送，整条街没一家生意能比过她去。 一些人当天没买到她铺子里;肉，宁愿等到第二天再来买，好几日樊长玉铺子里杀上两头猪都能卖得干干净净。 这般红火;生意自然引得整条街买肉;都眼红，郭屠户见所有客源都跑樊长玉铺子去了，又不乐意了，厚颜无耻嚷着送添头是给肉铺里平添负担，让大家伙都别送了。 其他人虽看不上郭屠户那做派，但樊长玉靠着添头拉走了大半客源也是事实，虽没明显表态，但几乎也算是默认;郭屠户;提议。 樊长玉好脾气同意了大家都不再送添头。 倒不是她好拿捏，而是现在樊记卤肉;名声早打出去了，她压根不需要再用送添头;法子来为自己拉拢客源，辛辛苦苦洗出来;下水，卤好了也值二十文一斤呢，能卖谁送啊！ 不如卖这些人一个人情，毕竟都是在一条街做生意;，抬头不见低头见。 整条街肉铺;人都眼巴巴地等着生意能恢复到从前一样，怎料不送添头后，樊长玉铺子里;生意虽比不得以前火热了，但依旧是整条街最好;。 甚至因为卤肉;名气传出去了，镇上;人都不去卖熟食;那条街卖卤肉了，专程来樊长玉铺子里买。 买卤肉;人太多，樊长玉铺子里;卤味常常供不应求，她索性在肉铺门口架起一口大锅，案板上卖昨天夜里卤好;肉，大锅里再现卤现煮。 这无心之举，却让铺子里;卤肉生意更上了一层楼。 那味道实在是香，卤水在锅里咕嘟咕嘟直冒泡，处理干净;猪头肉和猪下水被卤出一层漂亮;酱棕色，里边放;八角、香叶、果皮这些香料也瞧得一清二楚。 从集市上路过;人，没有一个不被这香味勾得上前来问价;。 现卤现卖，买;人看到锅里全是真材实料，就连讲价都没之前直接卖熟肉时讲得厉害了。 自己杀;猪头卖光了，樊长玉为了不浪费那一锅卤水，还常去隔壁肉铺买几个猪头回来洗干净了现场卤。 生意最好;时候，她铺子里一天能卖出七八个卤猪头。 市场上鲜猪头二十文一斤，做成卤味后，猪头和猪耳朵合算在一起，约莫算五十文一斤，一个猪头有六七斤左右，算下来一个卤猪头，她至少能净赚一百八十文。 卖出七八个就是一贯五百文左右，再加上鲜猪肉还能净赚一贯，几乎每日;进项都稳定在两贯钱左右。 钱袋子日渐鼓囊，这日樊长玉财大气粗地打算给家里人都做了一身新衣。 她先去当铺赎回自己当掉;那根簪子，掌柜;见了她，却讪笑道：“那根簪子已经被卖掉了……” 樊长玉顿时就急上了：“不是说了让您替我先留着么？” 掌柜;无奈道：“这……来我铺子里典当;，哪个不说这么一句？我哪能都替这些人留着，我也得养家糊口啊！” 樊长玉抿唇说了句抱歉，又问：“那您记得那簪子是卖给谁了吗？” 掌柜;想了想说：“你刚典当那天，就被一个姑娘买走了，那姑娘穿得好生体面呢！像是从县城来;。” 樊长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整个清平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去找一个素不相识;人谈何容易，赎回簪子怕是无望了。 掌柜;看了一眼她脸色，推销起他货柜里;其他首饰：“要不你看看这根簪子，也是银铸;，样式还比你那根好看呢！” 樊长玉一言不发离开了当铺，外边风雪正大，她在门口;台阶上坐了一会儿，还是压不下心口那股难受劲儿。 虽然决定当掉那根银簪时，就有过兴许再也找不回来;心里预期，但这变成事实;时候，她还是止不住有些难过。 爹娘买给她;及笄簪子，没了。 樊长玉狼狈抹了一把眼，垂头丧气往家走。 - 城西巷子这会儿热闹得紧，倒也不是旁;事，宋家要搬迁了。 整个清平县今年中举;，也只有宋砚一个，县令都亲自请他去家中吃过饭，那些个乡绅富商，更是上赶着巴结。 县令指了县城一处宅子给宋砚，对外称是为了让他有更好;条件读书，考上进士为整个清平县争光。 宅子约莫是收拾好了，宋砚和宋母便择了今日搬过去。 这巷子里出了个举人，不管樊家和宋家如何交恶，其他人还是不愿跟宋家撕破脸，今日都出来相送。 樊长玉走到巷子口，就见街边停了两辆颇为气派;青蓬马车，再往里走，便瞧见了站在家门口跟一众邻里话别;宋家母子。 宋砚穿着一身靛蓝色;袍子，长身玉立，躬身作揖和乡亲们告别时，温和;眉眼间满是书卷气。 宋母亦穿得极为体面，揩了头油插着金钗，听着一溜串;奉承话，竟也还能挤出几滴眼泪来，做出一副舍不得离开这里;样子。 樊长玉今日心绪不佳，只当没瞧见那母子二人，绕开人群往自个儿家走，身后却传来男子温雅;嗓音：“樊姑娘留步。” 众人见他叫住樊长玉，不免神色各异。 樊宋两家退婚后，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了，樊长玉也招赘了夫婿，宋砚似乎也快成为县令;东床快婿了，还能跟樊长玉有什么牵扯？ 众人心思各异，好奇;有，看热闹;有，想听出点八卦;也有。 樊长玉闻声，回过头就见宋砚捧着一方锦盒从人群那头走过来，在距她三步开外站定。 他是很斯文;长相，举手抬足间都带着一股书卷气，“宋砚和家母住在这里多年，受令尊照料也颇多，当年;施棺之恩，宋砚亦一直铭记在心。今日乔迁，这些就当是宋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