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渊,恰好方临渊抬着头,他毫无阻碍便进了方临渊眼里。
仍旧是一双浓黑得鹿似的眼,里头含着两分荣辱与共的关切,却仍是亮晶晶的,半分未被损耗其中的光亮。
没有打量,没有审视,更没有怀疑与质询。
这一刻,赵璴清楚发现了一件事。
他一路忐忑烦躁的猜想,根没有发生。
因为……
方临渊似乎并不关心院里的人是他的谁。
高悬云端的太阳,仍旧是光耀而亮的。
它既不会被空中拂动的尘埃所污染,也不会被蜷缩在角落里的阴暗所打扰。
他该高兴,却发现,原来自己就是片污浊、却微不足道的尘埃。
——
从院里取出的房契契上,落的都是赵璴的名字,并非是卷宗上的窦怀仁。而女子则是扬州来的,是个官妓,前些年被赎了身,脱了贱籍,如今是官衙登记在册的良民。
房子和人都与窦怀仁无关,自然这案子也就销了。
至院中的孩子是谁的,也就没人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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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公主殿一介女子,收留个孤儿寡母也算不得稀奇。见着徽宁公主亲自前来处理此事,又有安平侯在场,谁也没有再对这双母子提出任何异议。
方临渊也将案卷详情写之后,交给了李承安。
“你拿去卫戍司吧,早卯我再去取。”方临渊说道。
既然马车来了,又到了收队的间,他便省得再跑一遍卫戍司了,不如今日早早回府。
李承安也懂事,当即接过案卷,与十六卫们一道送方临渊与赵璴的马车出了巷口。
方临渊在马车里狠狠伸了个懒腰。
这一整长里短、鸡零狗碎的,当真将他的精力耗空了。他需回府好好吃上一顿饭,洗个热腾腾的澡,再猛睡它一觉。
却没注坐在旁侧的赵璴,一双狐妖似的桃花眼直着他,半都没挪开目光。
伸完懒腰的方临渊骤然撞上双眼,把他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忙问道。
“你知道座院子里的是什么人?”只见赵璴问他。
赵璴这话问得方临渊一愣。
还能是什么人?赵璴心思样深,八成的可能是什么要紧的线人,一成半的可能是替谁管的眷。至剩半成……
就是当年赵璴犯的风流错事,一情动心软,将她们母子二人金屋藏娇了。
想起赵璴副冷厉近妖的心肠,方临渊险些笑出了声来。
怎么可能啊,深宫重重,赵璴要是十四五岁就开始有样浪荡的心思,就长不成现在这副断情绝爱的千年狐狸模样了。
他清了清嗓子,神色揶揄跟赵璴开玩笑道:“怎么,莫非真是你的外室?”
却见赵璴眉心一沉,着他只不言语。
片刻,他赵璴问道:“如果是呢?”
声音里不出喜怒,方临渊也全然没发现异样。
“若是如此,你可得自己养啊,别走侯府的公账。”他笑着答道。
却未见赵璴就复杂的目光,愈发沉冷了:“你不在?”
方临渊不解:“在什么?”
赵璴没说话。
难道是在他外头有人有孩子?
方临渊噗嗤笑了一声。
“你担心这个干什么?”他说道。“我不是样小气的人。更何况,你一个大男人,又不真是我夫人。”
他自认是个极其开好说话的人,却见赵璴转开眼神,向窗外,不理他了。
只留给方临渊一截雪白修长的脖颈,和珠玉玎珰的发髻。
“你当为何会向父皇求娶我?”许久,他见赵璴这样问道。
方临渊一愣,眼睛眨了又眨。
……啊?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赵璴这话问得他猝不及防了。
这……他们俩大男人坐在一块儿讨论谁为什么娶谁,这玩得也太尴尬了吧?
可赵璴却似乎没有一岔开话题的思,像是今非要将这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片刻,方临渊尴尬笑了笑,服了软:“我不开你玩笑了还不嘛。”
赵璴又不说话了。
“不是我的外室。”片刻,方临渊又见赵璴这样说道。
“嗯嗯。”他连连头,积极接茬,等着赵璴的文。
他以为按照通常情况,赵璴是又要给他讲些朝中密辛,他当即洗耳恭。
却不料赵璴这句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