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声问道。
“啊,是的。”方临渊。“底下人多,打算看着些。驸马什么事吗?”
只见黎柘犹豫了下,继而摇头道:“无事。原只想与侯爷闲话两句,侯爷既然公务在身,下官就不打扰您了。”
方临渊总觉得从他脸上看了些没藏住的情绪,像是话犹豫着想跟他讲。
他侧目朝雁亭了头,雁亭意会,牵着马先行下了。
方临渊又看向黎柘,朝着桃林对面那条曲折而安静的小路比了个请的动作,笑问道:“不过我是打算先散散步来消食。驸马若兴致,不如同行?”
只见黎柘微微愣,继而眼中流露两分惊喜,朝他了头。
二人道朝那边行。
那是片安静的竹林,道路曲折,通往的是附近处前朝留下的山神庙。自从此处修了御园,桃林那侧的山上又盖了座道观,这山神庙便渐渐没了人供奉,道路上也渐生了野草,罕见人迹。
待周遭没人了,方临渊单刀直入道:“黎驸马话便吧,我是个行伍身的人,不大会绕弯子。”
“原也没什么要紧事。”行在方临渊身侧的黎柘微微笑了笑,表情放松了不少,可以看些不好意思。“只是思来想,是想亲口谢过侯爷方才的仗执言。”
方临渊闻言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没事,本来你就是个读书人,能打成这已经很不容易了,想来是天赋在身的。”
黎柘闻言微微垂了垂眼,笑道:“侯爷谬赞,确是我境平寒,读书多年,是养了四体不勤的毛病。”
方临渊当即反驳道:“你这的是什么话?王昶什么你别放在眼里。以他之长攻你之短,倒教他神气起来了。他怎么不跟你比比诗词策论?他这么大岁数,恐怕四书五经没读全呢。”
他这话引得黎柘轻轻笑了声,方临渊也笑了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愈发轻松了些。
片刻,黎柘正了正神色,对方临渊道:“侯爷勿怪我唐突……您当真与先侯爷很像。”
方临渊微微怔,转头看向他。
“你见过我父亲?”他问道。
黎柘了头,看向方临渊的神情虽仍些生涩,却带着沉甸甸的虔诚:“我在岭南襄城关,五岁那年襄城蝗灾,父亲死于流动乱。若非先侯爷及时镇压,将我与母亲从乱军中救……我便没今日了。”
这,黎柘垂了垂眼,掩了眼睛里的水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提及往事,他稍些哽咽,之后的话不口了。
他没,当年他母亲被暴侮辱,被救下之后,偷偷抱着他离了营地要投江。是先安平侯方铎将他二人从江边救下,以她是生计迫,便取下自己随身的荷包,让他与母亲拿换米。
他母亲却坚决不要,自己不过条脏命,只想带着孩子随夫君而。而他站在旁,手中紧攥的绝命书落在地上,被方铎捡了起来。
方铎朗声笑道:“哪里脏了?你孩子不过四五岁就能写下这多的字,我的渊如今只晓得玩蹴鞠,这全是你这做母亲的心血啊。”
他绝口不提绝命书上写下的肮脏往事,只夸他很会写字。
他母亲当即泪如雨下,而方铎则将荷包塞进了他的怀里,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的乱世里,你娘教你学了这多的字。你以后定要好好读书,高中状元,才不枉费她这番苦心。”
时隔多年,他当真中了状元,让他母亲享了荣华。
他则将最后的遗憾藏在了心底里。
非他如今在贵人如云的京城被嘲笑践踏,也非他被迫指婚在公主府里如履薄冰。只,便是他做了那位恩人的期许,却未能于衣锦之日见他回,只能朝着虎牢关的方向,遥遥向他上炷香。
他垂着眼,努力将眼中的泪意逼迫回,却在这时,他肩上落了只手,轻轻拍了拍。
他抬眼,便见是方临渊。方临渊个头比他高些,这会正好垂下眼来,笑着看着他。
“我父亲最喜欢读书人。”只听方临渊道。“他若知道自己救了位状元郎,定高兴得不得了。”
黎柘强忍半天的滴泪,当即掉落下来。
——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方临渊隐约看得来,黎柘往事没口。
骤然从旁人口中听见他父亲,他的心情亦些复杂。
他记得襄城蝗灾。那年他父亲平乱功,原本眼看着便要回京城领赏,许能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