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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晓嫣从没想过在宫里还有加班这么一说,白天教纳兰馨看账本,晚上还要自己在书房偷摸看卷宗梳理线索,感觉头都要炸开了。
“上辈子都没怎么当牛马,这辈子身为人上人了,还要给人上人上人当牛马。大理寺那么多人都查不到什么眉目,非让我一个女人看这么多的卷宗,那电视上都演了,查案得实地走访,得找证据证人。”墨晓嫣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崩溃的时候不由得这么念叨了一段。
卷宗记录了微服私访时刚出城就遇到的鱼塘案,还详细记录了能查到的歌乐斋的所有信息,这两件都是墨晓嫣知道的。还有一些墨晓嫣不知道的,比如城防营曾丢失两匹好马,墨晓嫣实在不知道这丢马的事情为什么也要归类在这里,耐心的看完,翻到后面看到写着“丢失的马,曾在皇城去往贤王封地官道上的驿站见过。”
“偷了城防营的马,还敢去官驿?怕不是脑子有病?”墨晓嫣嘀咕着,拿起自制的木杆笔,在纸上写下“故布疑云?”
鱼塘案的卷宗里,记录了整条产业链的运作方式,连哪位官员买过那里的鱼都查到了一部分。分析写着钱财应该是都流到了张公公那里,可是张公公并没有买房置地,猜测银两都由幕后主使挪去他用。
卷宗里歌乐斋不像房大人在御书房说的那样,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卷宗里记录了歌乐坊里几个姑娘的信息,查到出处的,都是城外村里的,头牌李秋月的信息,什么都没有。只记了一堆证人证词,什么貌美如花、余音绕梁,看的墨晓嫣起鸡皮疙瘩。
“墨娘辛苦了。”
皇上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墨晓嫣吓一激灵。
“皇上,您就不怕看见不该看的?让人通传一下有何不可?”
“墨娘有什么亏心事?”皇上站在墨晓嫣身边,揽着墨晓嫣的肩膀,顺势还捏了捏。
墨晓嫣被皇上的扳指硌到,吃痛下意识闪躲。
“亏心事肯定没有,但是您这走路没有声,还爱冷不丁出声的毛病,容易把我吓出个好歹。”
“还是墨娘看的太专注了,书房门那么大的动静,墨娘就没听到?”皇上拍拍墨晓嫣的肩膀,“看的怎么样了,可有什么新发现?”
墨晓嫣翻着卷宗,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为我比大理寺的人聪明多少,自比诸葛亮确实是我高攀了。”
皇上笑了,一眼看到纸上写的字,以及旁边墨晓嫣拿来写字的木杆子。
“奥,就是觉得要真是从城防营偷了马,肯定不会去官驿,不怕被抓?会不会是故布疑云的做法,让人觉得贤王偷偷进出京城是在官驿歇脚。”
“即便是被认出来了,也可以说这马是从坊市买的。”
“要是这样,以皇上对亲哥哥的了解,那人会不会就是在官驿歇脚,趁机打探消息呢?毕竟苏碧染遇到他的地方,也是官驿。”
“有可能。”
墨晓嫣抿了抿嘴,把连着几天总结的纸挨个看了一遍。
“皇上是想彻查贤王是不是真的要谋反,若谋反,钱财囤积在何处,兵马又在哪里躲藏,对吧?”
皇上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就从查到的这些东西来看,贤王只顾着挣钱了,应该还没有囤兵。”墨晓嫣给出结论。
“此话怎讲?”
“所有线索与钱有关,从时间线上来看,贤王抽不出身做别的事。鱼塘的事被我们临时横插一脚打破,断了财路。歌乐斋是在鱼塘事件后出现的,当然可能两件事都是同时谋划的,歌乐斋做起来比较费劲,所以出现的晚。还有就是,鱼塘计划虽然早夭,也敛了些财,卷宗里分析可能被幕后主使拿去,我是想着,有可能歌乐斋的场所,就是张公公给找的,钱花在这儿了。”
“看来自己看完卷宗分析的东西,确实比单听房大人讲述来的更细致一些。那也不能说明,贤王就没有囤兵啊,歌乐斋是出宫的老嬷嬷在操持,鱼塘是之前的张公公,贤王完全有时间抽身做别的事情。”
“那是,我上面的分析,也是因为苏碧染确认贤王有谋反之心才把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如若不然,我肯定会觉得这就是两起民间普通商业行为。张公公就是想挣养老钱,也挣到了养老钱,舍不得乱花。人家充其量是给皇上玩了个灯下黑,就像御书房的书架落了薄灰也无人发现。至于歌乐斋,兴许就是一个老女人的养老方法呢。”
“墨娘有所不知,以吴嬷嬷的能力,那出了宫是大户人家争抢的教习嬷嬷,养老?她比张公公容易得多,不必靠拉扯一帮女子来赚钱。”
墨晓嫣喝了口茶,继续说,“不论如何,我还是得出宫,这些东西,并不能判断歌乐斋的人是不是无辜。”
听不到皇上的回答,墨晓嫣抬头去看,发现皇上又在转扳指。进宫多年,墨晓嫣摸的最准的一条就是:只要皇上转扳指了,那心里就在谋划什么大事了。
“明日一早,房敬辉在永宁宫等墨娘,带上晚晴和暖橘。”
说完,皇上叫齐公公给房府送信,要求普通车马,多备常服。
“房敬辉,就是房大人长子?多备几件常服?皇上意思我要出去好几天是吗?”
“乔装打扮用的,